海鸥眼里的东西色彩都是一样的,可是哪些是它需要的,它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它从一开始就在计算,计算距离,计算危险与它的距离。
这是一只从深海飞来的鸥,对这个岸上的任何新鲜事物都不看好的鸟。
包括那只还在观望它的不咸不淡的傻蚌,那傻蚌还自以为自己藏得多微妙。
那只大蚌壳若是放点土,就能长出一颗不错的绿色。
海鸥记得很清楚,它来的那里就有很多大蚌壳。
那些大蚌壳都是被人生生地从海底撬出来的,吃不完的肉被嫌弃扔掉,剩下蚌壳做了碗,做了花盆,做了盛水的,做了乐器。
男孩向它走近,它的脚一动也不动,翅膀上的羽毛在风里叠紧,脖子那奓起的短羽,让海鸥看起来更有绅士的气质。
它巍峨不动,眼睑都没有眨一下,对于这个两条腿走路的怪物,它没有看出来聪慧。
海鸥记得那个两条腿的怪物,眼睛里的深邃,嘴角的邪魅,鼻子里不屑的声音。
男孩的鞋湿透了,如今做运动网鞋的厂家真是面面俱到,除了脚趾被严实的遮住,其他的地方都全面的做到渗透。
他站在一块冒出海水的地头上,让鞋里的海水自己流泻出去。
海鸥腿上的灰色怎么看又不像布条了,更像是鱼网,缠绕得很紧的鱼网。
男孩再走近些,发现那个他一直以为是布条的东西看起来更像兽皮,带花纹的,远看怎么都像鱼网。
蚌发现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幼稚,原来想去大海深处的好奇给了它一个更大的惊奇。
在大海里,它是驾驭不了的,浪花只是海面上的浮夸,真正的阴霾在海底。
蚌在浪潮卷进海底时看到了白骨累累,那些它叫不出名的白骨让它哭天抹泪的记起自己的出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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