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和排骨我都送到陆成手上了。”
“你呀,都这个样子了,还这么关心别人。你好好吃饭,现在都是大家关心你。”卢鑫嗔怪道,
但还是拿着勺子给李辉一口一口地喂了起来。
穿着防护服,虽然动作非常不方便,即便有空调还是非常闷热,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李辉大口吃完嘴巴里的东西,就说:“老婆,我还是得纠正你一下,什么叫别人,陆成不是别人。”
“你不要总是想着是陆成害了我好不好?”
卢鑫把碗和勺子稍稍放低了一些,说:
“如果不是他给你发了那份报告,你能回来?你不回来,你能有现在这事情?”
“而且,如果不是你想护着他,把他弄走,你有必要去亲力亲为?”
“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说好的不上一线了?”
“你和他都不是什么好人。”
卢鑫说完身子还稍微偏了下,似乎是还有些生气的样子。
李辉赶紧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好好好,老婆,对不起嘛。”
“我这不是好了嘛,不信你看看,我都能下床了。”
李辉是真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好,甚至比之前没生病的时候都还要好一些,
为此,他还以为是自己喝了陆成带来的那个农夫山泉的缘故,
所以来的时候还特意拍了照喊卢鑫买了一瓶,
“你别下来。”卢鑫吓到了,赶紧把碗和勺子放在了桌子上,把李辉给摁到了床上。
然后又把氧气给他套上了。
“你别给我逞强,每次我这么说你都这样,你不要命了吗?”卢鑫骂了一句,然后又叹了一口气道。
“我实话讲,我是怪过陆成的,我还恨过他。”
“他为什么要是你的徒弟,为什么要把报告发给你?”
“他为什么要把你搅合进来?他为什么会让你这么重视?”
“学生没了,你还可以再收。最多就是换一个人喊我师母的事情。”
“可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老公。”这话说得如同毒蛇一样。
但马上,卢鑫又是把声音降了下来说:
“但是,自从我听说陆成偷偷地跑回来了,跑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病房来看你的时候。”
“我心里就原谅了他。”
“此时的汉城,只要是个人,是个正常人,都只想逃出去,包括很多医生和护士心里都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但他还是回来了,”
“他要回来,可不是一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他也有父母亲戚,要把他们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你出事之后,我就体会过那种绝望,那种害怕,那种恐惧。”
“我几乎都能够想到在得知陆成要来汉城的时候,他父母的那种绝望和害怕,比我可能还要更加过之,毕竟当时你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未明。”
“他来的时候,大家几乎都知道是什么样了。”
“他还是敢回来,能跑回来,这多不容易啊!”
卢鑫说到这里,李辉就打断了她,不悦道:
“知道这些,你还跑回来?”
卢鑫哼了李辉一眼:“谁让我有个不听话的老公啊?”
“我想不回来都不行啊。”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出事了,我。”
“我就去做志愿者。”
李辉马上坐正起来,道:“你做什么志愿者,你又不是医生和护士?”
“我可以打扫卫生,我可以倒垃圾,我可以送饭,我可以推床啊。”
“如果那个东西真的这么心狠,那就把我也带走好了。”
“我做不到自杀。”
“我父母肯定不同意这样,但是我也可以做一个小英雄啊,”
“英雄总是必须和无奈驱驰着的普通人,不是吗?”
卢鑫略有些狡黠地说着。
似乎是不想让这个话题太过沉重。
但有时候,反向说话,更容易触动人心。
李辉沉默了。
卢鑫很聪明,聪明到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当初他选择回来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被必须和无奈驱驰着,他李辉想回来吗?
他不想,但是他害怕很多人受伤,怕自己的徒弟被因为谣言给绞地粉碎,这不是没有先例的!
所以他必须回来。
这是他的责任,但是对卢鑫而言。他背负的这种责任就是一把手术刀一样的在她的心里千刀万剐着。
就好比他刚刚听到了卢鑫讲这些话一样难受,可能更有胜之。
毕竟一个发生了,一个只是说说而已。
卢鑫看到李辉沉默,马上开始转移话题:“你别乱想了,我不是说如果吗?我可不喜欢这种如果,如果我可以选择如果,我的如果都成真的话。”
“我更加喜欢你好起来,咱们好好地过日子,去旅游,去觅食,也和普通人一样做一回父母。”
“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我这辈子呀,托我父母的福,荣华富贵享受过了。就差和你平常一生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
“我们继续讲你的学生吧。”
“当我听到他去了实验室之后,我还有些小感动,我也是知道他可能有愧疚,”
“去实验室只是为了赎罪,但其实他从来都没有错过啊,当时的我还挺想劝他来着,但是那时候,我实在说不出口。”
“再后来啊,当我知道,他发现了关于UID的很多东西,都直接没说,而是一往无前的时候,”
“我发现,我错了。”
“他和你一个样,是个犟人。”
“就像你把他送出汉城的时候一个样,”
“陆成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你明明知道他如果不在汉城了,要面临多么大的风险?多么大的压力,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陆成了,他比你更加狠。”
“你做的事情最多只能让你声败名裂。”
“他做的事情,几个头可能都够杀了。”
盛老和桂老把这件事给李辉提过,意思就是喊他要提前有个准备,提前预防,
有李辉出面作保,这样的事情如果一旦公开,才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让陆成能够活下来,那时候,桂老和盛老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卢鑫继续说:“你这个徒弟带的是真的挺好,一个教得好,一个学得快。”
“再后来了,”
“成果越来越多,发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直到昨天。”
“他,竟然把它给攻克了。”
“当时我有点想哭你知道吗?”
“因为我也有些害怕啊。”
“从他进实验室的时候,我就喊人看着。”
“二十几天,他只有少数的时候才出来实验室。”
“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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