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柯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带着往前走了两步,惩罚性地一刀扎进老人腿上飞快地拔出来,看着他似笑非笑:“祭师大人急什么?这缰绳还在我手上拿着呢。”
难怪之前找她搭话,便是要让她放松警惕,好趁着上马的机会躲开她的挟持。
真当她挪开了匕首就一点准备也无么?
老人面色痛苦,完好的那只手捂着新被伤到的大腿,把头扭到另一边,却是看都不看江柯一眼了。
江柯不以为意,踩着马镫坐到老人身后,匕首自然又抵上了老人的后心。
两人共乘一骑,另外一匹马暂时在手上牵着,回头看了平台之上众人一眼大声道:“都待在这别动,我知晓你们山林之人擅长弓箭,若要攻击我就务必保证瞬间毙命,不然先死的定然会是你们祭师大人!”
说完一夹马腹,在小路之上慢慢行走起来。即便是坐在马上脑袋也多半是盯着身后平台之上的人,以防他们从她背后过来追击。
就这么走了十几分钟,身后平台终于看不见了,这才放慢了速度。现在挟持不挟持意义不大,带着个人下山还是个累赘,江柯看向前边的老人面色复杂。
从先前的情形来看,这样的祭祀活动井然有序,作为祭师的老人动作熟练非常,显然之前进行过不止一次。
所以别看老人现在模样狼狈,这可是一位杀了不知道多少无辜之人的刽子手,便在不久之前她更是亲眼看见了一位少年的死亡。
现在刀在她手中,稍微用力往前一递,便能贯穿这位刽子手的心脏,她要杀了他么?
她要杀人么?
还在逃亡当中,没多少时间可以给她思考人性,江柯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祭师大人可知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活人为祭有伤天和,说不准你今日的遭遇便是报应的开端,希望祭师大人好自为之。”
言罢勒停了矮马,下马一刀扎进了马屁股后边,任由受了伤的马载着白衣祭师在山林之中乱窜起来。
其人有罪没错,可她代表不了司法,能力之内阻止犯罪没问题,更多的审判执行却不能做。
如果跨越这一条线,谁又能保证自己全然公允?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法则来肆意行事,这世间便会乱套。在她现在的价值观中,有罪的人轮不到她来审判执行,她也不能因此杀人。
飞快跨上另一匹马,往山下快步行去。
山间小路日常有人走动,虽杂草丛生,路的行迹却还能找到。就这么顺着小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山脚下,眼前就有一条南北向宽敞一些的路,路的另一边是稍矮一些的山包,两头通向未知的远方。
江柯有些犹豫,她该顺着这条路去找城池或者村庄么?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从目前获取到的信息似乎是一位贵族家的小姐。这具身体约莫十五六岁,心智已经成熟,自己走散自是不可能,原本应该养在深闺的娇娇女出现在山林之中成了蛮族的祭品,显然是来自外界的恶意导致。
城中可能会有亲眷没错,可这恶意来源她不清楚,贸贸然地进了城会不会亲眷没找到,反而自投罗网?
这个问题似乎考虑得太早了一点,便是在她思考着该往何处而去的当下,不远处的山林之中传来些许动静。
江柯回头望去,几百米之外的山林之中,隐隐出现了蛮族人色彩鲜亮的衣饰。
他们便是凭借对山林的熟悉没走往常的小路,而是抄了近道直接从山林之中穿行而来!
什么该或者不该通通抛到脑后,江柯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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