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走了的人,已走得很远很远,再也回不来了......”元玉垂眸,声音低不可闻。
将穆明真按下,元玉道:“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说罢,撩开帐子吹灭了烛火。
屋里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旁的姑娘已睡熟,元玉悄然起身,披上衣服去了书房。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幅画轴,轻声坐下,才将那画徐徐展开。她并不点灯,只借助着窗棂间透出的月光,看着画上的人。虽四下一片昏暗,但借助微弱的光亮尚可依稀看到,那画上人的模样。
那是极美的一个女子,而那美却不仅在于五官,更在于那说不出的风情。她眉目弯弯,一双丹凤眼本有些与生俱来的疏离,可柔和了棱角后,里头竟也写满了温情。而那些温情似乎又全给了作画之人,盈盈满满的一眸子,全盛了出来,不保留分毫;也好像只给了那人,不舍得将眼色再分与别处一点。
元玉一直瞧着,直至眼睛有些发疼,才合了画轴,又放回柜里。起身,又走进那漫漫长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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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上上下下忙活了好几日,终于把宅子给打理清爽,开了府宴。这是傅家时隔多年回京后办的第一场宴会,故而府内众人都格外上心,将四处都收拾得妥帖又气派。因着家里并无主君,便只邀请了京中的官眷夫人们。元玉和穆明真一早便起来去打点宴会事宜,到了近午时,便随家里的长辈去宅子门口迎客。
期间来了一家夫人带着一位姑娘,待两家夫人互相见过礼后她们进了门,站在后面的穆明真才低声问道:“刚才那是孟家的徐姨娘和孟三姑娘吧,为何我瞧着你们同孟三姑娘不甚相熟的样子?”
元良听了后轻声回:“我们从前在外地时也只与孟姐姐相识,那时她是随着母家来的,只她一个姑娘,所以我们并不识得孟家的其他人。”
闻言,穆明真点点头,却听得元玉开口轻道:“不入流的货色罢了,识得识不得并无多大影响。”
穆明真没想太多,元良却有些讶然。她这妹妹从来大方得体,她极少听得她说话有几分刻薄。想了想,元良同穆明真说:“元玉说的确实不差。孟家大人的宠妾是出了名的,这些年来便是我们在京外都有所耳闻。想来那徐姨娘是个有手腕的。”
“原来如此,”穆明真向来对这些家宅传闻不甚关注,所以知之甚少,她道“我只知那徐姨娘的母家是个五品,却不知她如此得脸,想来是不简单。”话毕,又向元良夸赞道:“也不是谁家都同你们一般,家人和睦,上下一心。家宅安宁,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听了这话,元良笑道:“明真表姐家也是如此呢。和和顺顺,简简单单的,再好不过了。”
一旁的元玉也笑应着,依旧是温和的模样,好像从不会说教人难堪的话一般。
一众夫人姑娘用过中饭后,夫人们去了花厅话家常,姑娘们则去了另一处厅里听戏。
傅家两个姑娘坐在正中的地方,穆明真拉了一个姑娘来,坐在了她们旁边。
“先前在门口不好多说话,用饭时也没坐在一起,现在才得了机会引你们认识,”穆明真看着旁边的姑娘,示意道“这位是我小舅舅家的女儿,我的小表妹,叫作子星。”说罢,又向尤子星介绍了元玉和元良。
许是年纪还小,有些羞怯,小姑娘的脸蛋儿有些红,低着声问了好,便不再说话了。
元玉瞧着她模样,十足的娇软可爱,便推了几上的果子过去,含笑道:“想用什么便同姐姐说,姐姐差人拿了给你,无需客气。”一时间,几人欢声笑语。
“尤家的妹妹倒是很会讨人喜欢。”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几人看去,正是刚落座在一旁的孟三姑娘孟如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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