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老将军和随行医官都没有在意此事,直到接二连三的将士抬出去,身形瘦的只剩一副骨架子,对这果子需求也越来越大,士气开始萎靡,有的将士甚至提不起刀。老将军才开始意识到危害,可已经晚了,整个军营一片低迷,将士人不人鬼不鬼。老将军下令严厉禁止,可为时晚矣,不少将士受着军法也偷吃着果子,甚至出现幻觉,将屠刀砍向同自己出生入死熟睡中的兄弟。”
姜斋心狠狠颤了下,他们睁开眼看着看向已经癫狂的兄弟向自己挥来的刀,不知有多迷茫遗憾。
“蛮子乘危而入,与蛮子多次大战,俞家军节节败退,周围邻国和部落蠢蠢欲动,都想扯下大昭一块肉。圣上大怒,命彻查此事。”
“后来查明是蛮子与南戎勾搭成奸,向大昭输送此物,老将军也含恨自尽。宣将军临危受命,可雷霆手段也止不住军中这股恶风蔓延。俞小将军,年少成名,与将军是至交好友,真是一名光风霁月的少年将军啊,他在一次战役中因救将军受了重伤,心口一个大窟窿,有近身医官便拿来这果子,最后人撑过去了,但是人也毁了。”鲁太医说至此,已经泣不成声。
姜斋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在野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打马的肆意不羁,战袍高高扬起,在风中如同展翅的雄鹰。心中一阵喟叹。
“终于迎来一次胜利,但去的人只回来不到一半,那一次将军下马杀敌,回来时眼睛都被血染红了。有近卫来报;俞小将军偷食毒果,被当众揭发。当时小将军已经戒瘾,对那东西也是深恶痛绝,怎么可能偷食!他只是想让将军在俞将军大军面前亲手射杀他,告诉军营每一个人,无论是谁触犯军法,绝不姑息!”
“将军穿着染血的战袍,什么话都来不及对好友说,所有将士都在看着将军手中的那只箭。”
“从那之后,俞家军没了,将军把大军改名“焰麟”,俞小将军姓俞名弈字晏临。”鲁太医讲完,哑了嗓子。
一阵风沿着帘缝潜了进来,灯火摇晃
“抱歉,”这是姜斋曾认为最无力的话语,可此时除了这她开不了口。
为她的自作主张和自作聪明。
姜斋看向已经星子暗沉的天空,留溢着满空满空幽哀的深意,光雾凄迷,只容意念回旋,不容人物点缀。
宣霁不知如何处置池景芸和姜容,自己一直未归,她们可好?
北军营这边
池景芸和姜容此时急地团团转,刚想出去找,军鼓响了,杨大嫂还专门跑来一趟,说“此时不能出门。”
池景芸急急告诉杨大嫂“阿斋自晌午就没见到人了,大嫂你可看见我家姜斋。”
杨大嫂想了想,安慰池景芸和姜容道:“阿斋懂事着呢,你们可歇着,许是伤兵营忙了些。”
说完又叮嘱了几句,便急急走了。
池景芸就那样死死望着门口,希望姜斋能轻轻推门而入。
察觉到池景芸的担忧,姜容轻轻坐在池景芸身边,紧紧握着池景芸冰凉僵直的手。
随元良得到江参将的暗示,乘着空隙,来到北军营,这里寂寂无人,只有月光如轻纱流泻,浸着雪净的衾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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