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宅子虽然还差点意思,但仍令杨高和马太守啧啧称奇。其中一些布局,与这个时代颇有不同,难免让人新奇。
乔迁之喜摆宴是分开来摆的。田庄一趟流水席,田庄的佃户、董家村的村民都在那边。建屋的工匠则在左侧的副院摆上。
主院这边就两桌,正堂里一桌,常昆夫妇和杨高、马太守。偏厅里一桌,止小四小五小六三个。
小二小三代常昆这位姐夫去田庄、副院露个面,小七则是个人来疯,这会儿不知在哪儿闹腾呢。
用饭的时马太守连连敬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早先拆郡府、吊打的事儿一概揭过不提,现在对马太守来说,是新开始。
相对的,常昆则表现淡泊。
杨高也挺高兴的。常昆算是在这儿扎下根了,这就是好的。要是像以前那样四海为家,真不符合陶氏的利益。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世间最大的毒,就是红尘。你要飘飘荡荡若即若离,这毒就毒不到你,可只要你在这里面扎了根,这毒就生效了。
常昆本是孑然一身,那真是一颗浮萍,飘到哪儿算哪儿。那种状况之下,便没有任何顾忌。
现在呢,又是娶老婆,又是办大宅,根扎下来了。
只作一个对比,当初常昆一怒而拆郡府,吊打郡守,放到这会儿,他一定会多考虑一下。
对陶氏而言,常昆不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子,不是名满天下的名士大儒,他是个不类凡人的非凡存在。这样的存在,不能逆着来,得顺着来,慢慢织就一张网,定下他的根儿,以后有所求有所需,才好开口。
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常昆不是不知道。只是作为人来说,毕竟是社会动物,至少现在还是。
止不违背原则,他都没有意见。至少与陶氏相交,还没有不舒心的时候。若什么时候真不合意,常昆也有掀翻一切的底气。
吃吃喝喝,乔迁酒宴办了,曲终人散已入夜。
正打算洗漱了休息,却见小一从屋外带个人进来。一看,是祝秀。
常昆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就听小一道:“妾身见她一个人蜷缩在墙角,一问原来是祝家姑娘。”
说着嗔道:“夫君也真是个不怜香惜玉的。”
常昆瞥了眼祝秀,道:“明日叫她回去。”
小一叹了口气:“她如今无家可归,又...”
常昆摆了摆手:“什么狗屁无家可归。只消回家认个错,大小姐还是大小姐,何必到我这里来闹腾。我可不是祝家主,会惯着她。”
又道:“杨高这混蛋。直把人送去祝家就是,却带到我这里来。以为我对这娘们有什么图谋不成?”
小一一听,扑哧笑道:“怕还真有此意。夫君行止过头。若是常人,不会只因一次送礼就插手人家家里的事。难免让人多想。”
常昆道:“你知道个什么。若只因送了一回礼,我插这个手做什么,是吃饱了撑的么。提点一句足矣。这娘们跟一位前辈真人有些缘分,虽已是断了,却却不能当作不知。左右一些世俗关系,不值一提,动动嘴而已。”
小一这才明白常昆的意思。
竟然与一位前辈真人有关。若小一没有经历过涤垢泉之事,怕还不明白为什么。知道了则不然,常昆口中的前辈真人,一定不是凡俗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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