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一把掀开大丫头:“走,快走。”
说着话,自己却抓着刀,艰难的翻上木石墙,向桥面跳去。
“我范无救不死,河桥不失也!”
大丫头喊道:“七哥!”
忙翻上木石墙,见范七哥蹒跚着走到桥中,将一口刀拄着,支撑着自己。而河对面,火把燃起,数百人一拥而来。
“范无救在此!”
范七哥闷声喊道:“阴谋诡计,宵小手段,令人不齿!来,杀我!”
“七哥!”大丫头哭喊。
范七喝道:“大丫头速走!等常兄弟回来,叫他给高县的弟兄们报仇!”
大丫头此时,心中痛苦,几难言喻。那金乔觉和尚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人?!她张大丫头得罪了他吗?高县的百姓得罪了他吗?为什么!
如此处心积虑,恨啊!
她看着立在桥中的七哥,看着面孔狰狞的喊杀着扑上来的敌军,想着身后木石墙下的将士们和更远处几道防线后的高县青壮、官员,想到他们冲过来把他们肆意杀戮,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河上没有桥该多好啊,他们过不来...”
咔嚓!
忽然,那桥身传来一声脆响。
咔嚓咔嚓!
桥面裂开几道裂纹。
范无救眼睛立刻就要睁不开了,而敌军已杀到面前。他强忍着浑身酸软,一刀捅死一个,而刀都拔不出来,没力气了。
他低头,看着桥面出现的裂纹,笑了。
轰隆!
在范无救闭上眼的一瞬间,桥塌了。
桥上的人随着桥面崩塌落入涛涛河水,几个漩涡被打的不见了踪影。
黑暗中,这边那边,两个和尚,皆眼睁睁的看着桥面崩塌,一个露出惊骇之色,一个露出叹然之色。
金乔觉叹息一声,目光从彻底坍塌的桥上移动到桥头木石墙上站着的女子身上,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随即露出一个微笑:“也好。”
便一投身,跳入河中。
“七哥!”桥竟然塌了,大丫头眼睁睁看着范七哥与敌军纠缠着落入水中,不禁哭喊:“七哥!”
再闻水声,又见河水正好把跳水的和尚卷走,大丫头眼角欲裂:“秃驴!”
...
谢必安无力的靠着一棵树,沉沉夜色之中,心如绝境。
忽而,他叹了口气:“七哥啊七哥,老八我辜负了你的嘱托啊。高县的百姓,我老八对不起你们啊!”
望着天色,他慢慢站起来,将腰带解下:“子时要到了,七哥,我也来吧。”
便把腰带往树杈上一搭,扯下来打了结,往脖子上一挂。人已悬空而起,静静的吊死当场。
他一死,树林中恍惚幻影,淡淡的月色照了进来。
不远处,刘昌裔的大营中,刘昌裔还未睡。正秉烛处理公务。
忽有来报:“百里外高县方向发现魏博军踪迹!”
刘昌裔手一顿,霎那站起来:“百里外!”
他念头一转:“来呀!左右何在!”
“传我命令,立刻拔营起兵,目标,高县!”
“喏!”
正在休息的军兵迅速被唤醒,弃了大营,顶起火把如龙,迤逦向高县方向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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