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磕头。
大颠和尚迅即明白过来。
是摩尼教的裹头僧无疑!昨日便说要立寺圈地。
他抬头举目,正见河对面那边吵吵一团。便心下不禁一沉。
但面对韩氏兄弟的祈求,尤其韩湘,他却不得不走一遭。
道:“老僧跟你们去看看。”
大颠和尚此时,被架着了。若是昨夜釜底抽薪,暗地里把摩尼教的人干掉,今天就没有这事。
但他被人暗算了。
绕着树走了一夜。此时事情已经发生,和尚、官员、摩尼教的裹头僧,都已摆在明面上。他虽是个真修,却也无法动手。
若是暗暗杀之,摩尼教找不到下手的人,便可以随意推脱掉。他自己也能心安理得,算作是为民除害。
可明着却不行。摩尼教是佛门小弟。作为大哥的便不能明着乱来。否则坏了佛门大计,他大颠和尚百死莫赎。
而且镇上寺庙的和尚也在那里。是帮凶。
他这去了,要怎么做呢?
心里正是抓麻。
便到了当场。
正是撕扯抓拿,哦豁连天的场面。
韩湐韩湘两个一边一个,扯着大颠和尚的袖子,希冀的望着他。
大颠和尚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作狮吼:“阿弥陀佛!”
这一声如雷震,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大颠和尚道:“到底何事,竟要欺压两个女子?”
高鼻深目的裹头僧诧异的看着他,道:“禅师,你不知?我这里宣扬火神慈悲,要他几亩地没错吧?我不要他送上门,自来圈之,这两个妇人还要阻拦,这是见罪于天神也!”
韩夫人搡开抓他的裹头僧,嘶喊道:“什么邪神银祭!什么狗屁火神!你要强占良家田地!却拿这样的理由,实不当人子!”
又道:“今日除非把老身杀了,否则我韩家的地,你一分也别想圈走!”
旁边的摩尼僧嘿嘿冷笑:“你区区妇道人家,也敢拦我们?你看看,当官的,和尚,乡人,谁个愿帮你们?分明是你们家恶虐,不得人心!”
这等颠倒黑白,险些把韩夫人气的晕过去,她捶胸嘶喊:“苍天无眼,教小人横行!良善人家,却不得好死也!”
“我跟你拼了!”
韩夫人咬牙切齿去撕扯裹头僧,被那裹头僧两拳打倒。
韩湐叫喊:“祖母!”
跑过去打那裹头僧,裹头僧哪里手软,几耳光把韩湐打的倒地不起。
而大颠和尚仿若未见,只与高鼻深目的裹头僧道:“既是敬神,却也不须如此强硬嘛...”
韩家的媳妇,韩湐、韩湘的母亲倒在地上,红着眼睛,看着所有人,恨恨道:“总有一天,你们也将这般下场!”
韩湘只是在喊:“大师,大师!”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这小孩还不明白,那秃子跟人家一伙儿的呢。一路的货色,他能帮你?做个样子,糊弄小孩,这秃子也是好手段啊。”
这话来的突兀,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又听话传出:“今日你们看着韩家遭灾,明日等你们自家遭了灾祸,谁又来帮你们?都是些愚民,蠢不可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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