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崔恂想起自己平日确实对元淑有所亏欠,当下心中已有了决断。
“老爷!”温氏见他面色松动,急急道:“丫鬟说元淑已并无大碍,还是妾身守着贞儿为好,怎敢劳烦谢夫人。”
“崔夫人这说的什么话,你还未去瞧过便道二姑娘无碍,若让她知晓你如此薄待,只怕要伤心的。”
温氏脸色一僵,“我,我并非不关心元淑,只是贞儿……”
“都是闺女,这儿既有我守着,那二姑娘那里你这个生母去瞧瞧,又有何不可?”
她将生母二字咬得极重。
温氏一时无言以对,过犹不及,她若再推托,只怕就教人怀疑其目的了。
“谢夫人说的对,你去元淑那儿吧!我随后便过去。”崔恂两句话定下,随后对谢迁一礼,“今夜我夫妻二人便叨扰了。”
谢迁余光看了眼自家夫人,这才开口,“无妨,都是为了孩子,且以你我两家如今的干系,倒是见外了。”
不得不说,谢迁这话说的漂亮,崔恂心中亲近了些许,再一次谢过。
又过了片刻,将崔家夫妇送走,谢迁率先去歇息了,他一把年纪,可折腾不得。
谢夫人亲自守着崔九贞,一旁是换过衣裳,处理好伤口的玉烟。
她想起之前的事,便又询问了遍,“你先头怎会那般狼狈?”
玉烟从一开始便低头作木头人状,这会儿见谢夫人再问起,又想到方才的情景,动了动唇。
“你若真不想说,我也不逼你。”看得出玉烟不是太信任她,谢夫人也不介意。
只慢慢地打着扇子。
“说吧!我也想听听!”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得两人惊讶地回头,只见面色冰冷的谢丕走了进来。
谢夫人嗔了他一眼,“没个规矩,谁让你进来的?”
“儿子担心大姑娘,过来瞧瞧。”谢丕知道不合规矩,可他着实不放心。
玉烟见着他,心下竟然不再抗拒。
她朝两人行了一礼,缓缓道:“因着两年前许家那几位姑娘落水的事,京中多数人都暗自学了凫水,奴婢也在其中。”
提起这件事,谢夫人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家儿子,想到那件事是因他而起,面上有些不自在。
“当时会水的姑娘都下去了,原本奴婢也是要下水救我家小姐的,可二小姐的丫鬟却和一个不识得的婆子将奴婢拖住,任由奴婢百般挣扎也不肯松手。”
说到这里,她冷声道:“二公子,那菊叶根本就是包藏祸心,有意而为,说不定连落水都是……”
后头的话,她没有明说,涉及到后宅阴私,到底不大光彩。
谢夫人就没有这顾虑了,她过了半辈子,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你家这位二姑娘倒是好手段,落水了,也能安排这一手,别是早有预谋吧!”
谢丕脸色更冷了,越过二人坐到床边的锦杌上,在触及床上那人的瞬间,眸子才柔下。
“可当时二小姐要撞的明明是刘姑娘,只是我家小姐将人推开了才落水的。”
玉烟皱眉,着实不懂。
谢夫人闻言冷笑,“若非我儿相救,大姑娘只怕凶多吉少,且,你家姑娘的衣衫都被扯破了。当时只她们二人落水,你说这事,是何人所为?”
玉烟大惊,“这、这、方才怎未听您提起?”
因着衣裳不是她换的,她也未瞧见,心下更是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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