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云之中,一钩残月隐现。
明明是男女异性,可越阳楼和楼阳月两人之间却是一种不似情爱的,仿佛处于倒影两端、互相映照的奇特关系。
伸出手摸了摸肩膀上的渐渐消下去了的牙印,感受着据她所言的“不死物质”在身躯之中潜伏了下来,即便是越阳楼也一时间不知道是说什么好了,只能在内心里嘟囔一声:这女人就是麻烦。
从各种意义上而言,在接下来直面白渡子之时,这都绝对是一份他无法拒绝的重要大礼,相当于额外的一条命、甚至数条命,能极大的提高他接下来生存下来的机率。
毕竟,保命的后手,在哪里也都是不会有人嫌太多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越某我是不是也可以把这份礼物当做是楼小姐的关心呢?”
看着楼阳月那一副“这都是本公子的功劳”的神色,越阳楼却是识破了她折扇后那副微微有着羞涩的样子,坦然将这份礼物收下,然后悠然的笑着道了一声。
见到越阳楼这混人忽然这么一说,楼阳月神色一僵,不过也很快恢复了过来,果断反唇相讥:“就算是又如何,怎么了,难道越小哥你还以为本公子会连这点小事都不敢承认,露出什么你期待的反应么?”
“这就是说笑的范畴了”
越阳楼随意的耸了耸肩,道:“既然这里也没有需要越某我插手的地方,那接下来再停步于此浪费时间也就没有意义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稍微片刻,我也就该动身到囚龙观去找我那位便宜师傅算总账了。”
忽然间听到越阳楼这么说,楼阳月也显得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要走么?难道越小哥你不打算等到状态完好吗?”
“没办法,时间不肯不等人啊。”
越阳楼长长叹息了一口气,转头,望向那囚龙观的方向:“况且……在哪里也还有着一个重要的人,在等着越某我去接她。”
楼阳月隐隐猜到他说的那个人是谁,轻声问了一句:“是余师姐?”
“恭喜答对。”
越阳楼颔首承认,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道:“毕竟师姐她当初对越某我还蛮好的嘛,在这个关头把她一个丢在囚龙观什么的,倒是让越某怎么说也做不到啊。”
在楼阳月的跟前,他说话时并没有多少顾忌,也不需要经过思考,这个仿佛是从镜子中倒映出来的“自己”,就像是能接纳所有的情绪一样,在越阳楼缓缓倾诉时,少有了给了他奇特的平静。
在那一刻,两人之间片刻无声无话,只能听到对方那频率相近的清晰心跳声。
“我要走了。”
忽然间,越阳楼首先打破了寂静,无意识的再度摸了摸肩膀上的牙印。
“哦……随你走不走的!”
楼阳月让自己表现的好像毫不在意,将墨骨折扇一拢,轻点着朱唇,只是道:“这一次暂时的分别,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估计许久之后了,若是到时候越小哥还不如我的话,本公子这里……可是永远都有着给你这俊俏面首的一口软饭吃的。”
越阳楼笑道:“哈,明明前一刻楼小姐你还说要以身相许的,这么一下子说的,什么面首的,可是把我地位砍下去了好几截啊。”
看他这副得意的样子,楼阳月一下子暗咬银牙,啐了他一口道:“想要本公子以身相许,还是等从白渡子手上活下来,再来说吧……”
青衣美人的话未曾说完。
她抬眼望过去,就看见越阳楼已是转过身,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告别,踏出这片残破的废墟,朝月光所照之处走去。
几步之间。
楼阳月的眼中,他仿佛更高大了几分一样,忙不迭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却像是早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左手一晃的,就看见他手里多出一坛子酒。
“因为记得越某当初前往赴宴时,就一身酒气,所以这次来时,也特意带来的一坛好酒藏起来么……哈,这下子我倒是要感谢楼小姐你有心了啊。”
话落罢。
只见他揭开封坛,仰头饮酒,任由几缕的醇厚酒液滑落,滴洒在胸膛之上,打湿了衣襟,也已经不见了肚腹上植入命丛之处的伤口。
靠着漆水制龙五凶大纛从王害疯尸骸上掠夺到的残余生机,
就在几步之间,他新得到命丛便已然融入躯体,“象帝之先”第一阶段的进度就有五分之三达成。
当再度推演了一次[脱鳞披甲转龙法]之后。
感受着《地罡召考箓》所化的寒流,逐渐流走全身,开始集中改造着[血液]的部分,越阳楼提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坛,不禁笑了几声:“不过想来越某这位便宜师傅也是嘴刁之人来着,这等凡间薄酒,却还是不堪吾等豪饮的,若要提去囚龙观,尚且是仍需走过一个流程。”
话落。
看着眼前[仙道禁书目录]上很快浮现的描述字迹,短短的哈了一声,却是道了一声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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