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缓缓道,“赵大娘打算好去什么地方了吗?”
扬州地处交通中心位置,水路、陆路皆通,可以说如果朝廷一旦动乱起来,先乱的一定是扬州。
赵大娘选择带着儿子明哲保身,也是可以理解的。
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去到一个陌生的全新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并不是那么容易,也不是口头说说的。
这其中还要面临很多未知的危险和困难。
何况赵大娘还带着一个七岁儿子,其中辛酸苦楚可想而知。
“去梁州,那是我祖上老家。”赵大娘依旧笑着,只是却没有那么轻松。
单从一个“去”字就足以体味。
“梁州啊……”辛幼慈语调悠长,眼神不自觉看向远方,思绪飘遥。
像是无意间被人打开了一段记忆,拨开重重云雾,强制性的拉扯进那充满悲欢离合的回忆中,让人想要抽身,却泥足深陷。
既粗且黑的手在她面前摆了摆,“阿慈姑娘?”
“……抱歉,想起一段往事,刚才走神了。”她只得暂时压下翻涌的情绪,应付眼前的局面,“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害,我刚才说,我那好些东西也带不走,扔了又可惜。你要是不嫌弃,就全拿走吧。”
赵大娘说的爽快,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辛幼慈却是知道,她家里好多东西都是一点点攒钱买下的,每一件都来之不易。
骤然放弃,多半也算“壮士断腕”了。
“这样吧大娘,您那些东西就算我二手买下的。”辛幼慈再一开口,却是不容拒绝,“左右我也用得上,您和小富这一路跋山涉水,我这做邻居的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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