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
金鸡唱晓、天光大亮,随着一阵刺耳的巨响,牢房的闸门打开了,随即走进来七八名狱卒。
为首者三十多岁,体型臃肿、光头铮亮,一脸的凶恶之相,正是这里的牢头—陈阎王!
“昨晚上,是谁值夜啊?”
“小人马三,负责值夜!”
“哦,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听到了,一阵的鬼哭狼嚎,三更天才消停下来。”
“嗯!”
陈阎王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史家兄弟按照吩咐、已经把事情办完了。
随即又摇摇头,担心史家兄弟‘玩’过了火,在尸体上留下痕迹就麻烦了,这三个混账东西真不让人省心。
当即加快脚步,来到了最里面的牢房门前,用臃肿的水泡眼往里一看,顿时就傻住了……只见李昭双目微闭、斜躺在干草堆上休息,史家三兄弟,一个揉肩、一个捶腿、还有一个负责端茶倒水,简直比伺候亲爹还孝顺三分呢!
这是什么情况,史家兄弟一向心狠手辣,起码弄死过几十个犯人,这次为何不听吩咐,趁着夜深人静结果了李昭?
不听吩咐也就罢了,还如此低眉顺眼的伺候人家,就跟三只小哈巴狗似的,他们这是中邪了吗?
陈阎王想不明白,又不好当面询问,只能狠狠的瞪了史家兄弟一眼,准备过后再收拾他们,敢不听自己的吩咐、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问题是,干爹交待过,要自己在牢房中结果了李昭,如今事情没有办成,自己如何交差呢?
要不然,自己亲自动手……陈阎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机,随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不成啊!
一则,时间上来不及了。
二则、光天化日之下,牢房里又人多眼杂,如果自己亲自出手,难保不会泄露消息,事后有人追查起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大唐律法规定:杀官是为谋反,属于十恶不赦之罪,诛灭三族。
李昭虽然不是官员,却拥有宗室子弟的身份,杀他就跟杀官员是一样的,为了杀他一个,赔上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太不值得了!
再说了,自家干爹设下的是连环计,就算让他侥幸逃过了这一劫,也难以逃过下一劫。
“来人啊,把昭公子带出去,县尊马上就要升堂了。”
“诺!”
几名狱卒打开牢门,把李昭带了出来,直奔县衙大堂而去!
……
“臭小子,白让老夫担心了……阿嚏!”
牢房的房顶上,缓缓站起一道人影,揉了揉通红的鼻子,很快消失不见了,非是旁人,正是裴旻!
原来这位剑圣面冷心热,担心李昭在牢房中有危险,于是不辞劳苦、深夜入城,在牢房上面蹲守了一夜,暗中保护李昭的安全。
结果呢,这小子狡猾如狐、凶狠似狼,非但一点事没有,还在牢房里玩的挺开心!
反倒是裴大剑圣,在房顶上吹了一夜的冷风,差点冻感冒了,真是何苦来的呢!
……
再说李昭,在狱卒们的带领下来到了县衙大堂。
大堂极为宽阔,周围的木制构件上刻有花鸟彩绘,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堂前两根双人合抱粗的圆木柱、上面嵌着一副对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大堂正上方,悬挂着一块金字匾额——明镜高悬!
匾额下端坐一人,三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堂堂、气质儒雅,头戴乌纱帽,身穿浅绿色官服,上绣飞禽图案……正是武安县县令—曹若贤!
此人是科举出身,经过吏部的选拔,一年之前上任武安县。
大堂两旁依次站着主簿、典史、钱谷师爷、刑名师爷,以及两大排头戴红黑帽、手持无情水火棍的衙役。
可以说,县衙中的大小官吏基本到齐了,只有一个人不见踪影,就是二把手—郑县丞,这只老狐狸那里去了?
……
黑旋风的尸体停放在大堂上,一天一夜过去,已经完全僵硬了,幸好是寒冬季节、没有什么异味,若是夏秋之季、恐怕早就臭气熏天了。
“呜呜……呜呜!”
尸体旁边跪着一名少妇,体态妖娆、媚气外露,不停的哭哭啼啼,还有十几名泼皮无赖、都是前天来酿酒作坊闹过事的。
大堂门口同样站满了人,青姨、蔡伯、白馍、孙管事、贾掌柜……以及酿酒作坊的伙计、潜龙岗的乡亲,怕是有二三百人之多。
“威——武!”
喊过堂威,有小吏呈上卷宗,曹县令一拍惊堂木,开始正式审案了。
“堂下站立着可是李昭?”
“正是!”
“卷宗上写着,你是宗室子弟?”
“不错,本公子乃是太宗皇帝第三子—吴孝王的四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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