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负担啊……”
吉野顺平仰起头,怔怔地望着一望无垠的天空。
“如果有一个按钮按下去,他们会无声无息地死掉,我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和我没关系的人死多少我都无所谓。但你说的方法……我确实有负担。”
“什么负担?怕被报复?”明理也不着急,耐心地听着。
“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不是最重要的……我担心给妈妈添麻烦。我没有父亲,妈妈要养我已经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我不希望他为了我承担额外的赔偿。”
顺平的家境并不算好,父母早早地就分开了,母亲吉野凪一个人将他抚养长大。
吉野凪是一位很优秀的母亲,从小到大没有过分溺爱孩子,也没有过分苛求,顺平不愿意上学,也没有一棍子打死否定,而是开明地表示学校只是人生中一个很小的水槽,外面还有更广阔的海洋和其他水槽,让他多多思考,考虑好了再决定。
不过吉野凪终究是要一个人承担起整个家的吃穿用度,在陪伴与关怀上,难免有些欠缺,这也是顺平“不愿意给她添麻烦”的根源所在。
感情明理可以理解,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自己也瞒了不少事情。
但明理瞒着的事并不是以损害自己为代价,独自一人傻傻承受着没必要的痛苦。
化名五条空的明某人竖起一根手指:
“账不是这么算的,你一次次受的伤不用治疗?你越是这样,他们就越蹬鼻子上脸。万一哪天他们下手重了,你进了医院,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既然都要花钱,你受罪还是别人受罪,你觉得阿姨会怎么选?哪边的压力更大?”
“这个……”顺平呃呃了两声,一时说不出话。
“而且,闹到家长出面的程度,这事肯定小不了,全校皆知都是轻的,你觉得那些不良会这么做吗?”
不良的“可怕”,不止是因为暴力,更多的来源于他们的“社会”,他们的离经叛道,他们比普通人更敢于违背规则,由此带来对遵守规则的普通学生的压制力与优越感。
黄毛、非主流耳钉、唇钉、腿环这些都是这些要素的体现,不会真有多少人觉得很好看吧——某些特殊主题的寝取……呸,情趣用品除外。
一旦他们选择把事情闹大,比如告诉老师,告诉家长,就意味着他们放弃了原本的“离经叛道”原本的“社会”,回到规则的框架下,也就失去了由此而来的压制力与优越感。
说得再直白点,名声臭了。
即使他们还是做不良打扮,也不会有人再惧怕他们。
你可以告老师,我也可以啊。
事情不闹大,某些老师可以不闻不问,但已经闹出过一次事端,老师还敢不闻不问吗?还要不要这份工作了?
不良少年再怎么不良,都还是少年,局限在少年人的范畴,还是要受到师长的管束。
真不在意老师,就不要扯什么朋友之类的幌子,直接说就是我打的,怎么地,你要管闲事?
还有家长,你觉得有几个家长会觉得自家孩子干这样的事很光荣?
哪怕是真希、真依这样不当人的父母,面子上总还要过得去,你敢让老子丢人,我就让你吃苦头。
“总而言之一句话,事情真的闹大,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如果,如果……他们不把事情闹大,然后,私底下报复呢?也有不少这样的片子吧……报复受害者,还有受害者的家人……”吉野顺平,宅男,骨灰级电影爱好者。
“你说得这个片子它正经吗?有没有超过你的观影年龄?”
明理暖昧的笑容和声音,让少年的脸再度涨得通红。
“五,五条先生,我说正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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