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震宇准了,命杨威前去开棺。
棺椁并没有封死,杨威力气大,不费吹灰之力徒手将棺盖抬起。
萧籽术瞅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燕惊尘’,对杨威道:“有劳杨大哥将死者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杨威胆子果然够肥,面对一具已有些发臭的死尸,俯下身二话不说一伸手沿着尸体脸部边缘,从下颌处开始由下往上飞快地用力一撕,一张黏糊糊的人皮面具被他扯在手中,而尸体也瞬间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扫帚眉悬胆鼻,满脸横肉,左颊有一道黑褐色的刺青。
“果然是奉昶!”在场众人皆惊呼不已。
萧籽术微阖眼帘,缓缓背过身去,尽量压制住自己内心激荡的情绪。
奉昶,死有余辜!
若非他患了眼疾,单凭一双眼睛,萧籽术早就可以认出她所见到的燕惊尘就是奉昶!
殷子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深深地望着萧籽术,微微颔首,目光中钦赏之余又有一股疑惑,“你是如何推断现在的燕惊尘就是奉昶的?”
萧籽术长出一口气,“其实打从见到‘燕惊尘’的第一眼,我便觉得此人有些异常,易容术即使再高明,但终究蒙的是别人的面皮,脸上做肌肉活动或者表情之类的都会呈现出十分不自然的状态。
昨日从皇甫大人口中打听了十年前发生的失火案后,渐渐开始有些怀疑,回到房间受了聂师父灯下黑的启发,我便做了这个大胆假设,再加之昨晚已从燕捕头房里搜出了奉昶犯案专用的柳叶飞刀以及白玉兰花等证物,更加证实了我的这个假设。”
“原来如此,萧姑娘真是绝顶聪明!”殷子胥挑起大拇指,笑着称赞道。
“世子过奖。”面对殷子胥的夸赞,萧籽术只是淡淡地笑了下,一想到凶手就是那个人,她的心情顿时便变得十分压抑了。
“既然已经揭晓了当日在燕捕头房里死的是奉昶,那也就是说,这件命案与奉昶犯下的连环杀人案并无直接关联了?萧姑娘,你又如何判定凶手就是梁杰?”殷子胥咳嗽了一下,紧接着追问道。
“世子说错了。连环杀人案的罪魁祸首奉昶虽已死亡,但他被杀的这件案子仍与前三起命案有密切联系。”萧籽术说到这,及时住嘴,卖了个关子。
“哦?”殷子胥眉梢一扬,“难道说,梁杰是奉昶的同伙?他也参与了当年的连环杀人案?可是......不对啊,梁杰的年纪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的样子,十年前他还只是个小屁孩啊!”
“梁杰当然不可能会是奉昶的同党,他之所以用奉昶惯用的犯案手法残忍杀害奉昶,正是为了报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籽术连连吁气,努力使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
“报仇?”殷子胥扶额思索片刻,试探性问道:“你的意思可是说,梁杰是三名被害人中其中一个的家属?”
“没错。”萧籽术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梁杰,就是五年前被杀害的凌禅的孙儿——凌疾!”
“什么!”皇甫震宇闻言脸色大变,堂下众捕快也是面面相觑,站在后面的已开始悄悄交头接耳起来。
殷子胥听了,只是微微张了张嘴,经过萧籽术的提示,他其实已隐隐猜到了梁杰就是失踪多年的凌疾这个事实,只是不敢确定。
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太阳穴,抬起头问萧籽术:“萧姑娘认识凌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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