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松垮着一张圆嘟嘟的胖脸,道:“捕爷,实不相瞒。小生因上次秋闱舞弊,被夫子逮到了现行。小生心中惶恐不安,所以昨天晚上便打算去求他放我一马,不要检举告发。但到了门口,小生又打退堂鼓了,想着依夫子的个性,肯定会以此为要挟,勒索小生巨额封口费,所以才作罢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上次你与章炳元在学堂吵架,也是因为这件事了?”邢煜参面色铁青,道。
“是的。”薛文松垂下了脑袋,倏地又猛地抬起:“捕爷,小生昨晚连夫子的面都没见着,更别提会杀了夫子,小生,小生是清白的。”
“是不是清白的,本捕自有分寸。”邢煜参面皮松弛了一些,听了薛文松这番自辩的言论,他心中对薛文松的怀疑已经开始动摇了。
“邢捕头,我想问一下你,顾瞻昨天晚上来见章炳元的时候,是空着手来的吗?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呢?”萧籽术拽了拽邢煜参的袍袖,仰起小脸,问道。
“这个问题很早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了,据他所说,他在来四号房之前,特意在一楼买了一份标准餐给章炳元吃,只是没隔多久,饭量大的章炳元又喊饿,所以,顾瞻才跑下楼去又订了一份,也就是在戌正时分送达的那份晚餐。”邢煜参道。
“噢噢!对了,验尸房送来的验尸报告里,除了在尸体胃部残留物中发现那些食物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成分呢?”
“嗯......”邢煜参从怀里取出验尸报告,递给了她,“喏,你瞧瞧。”
“多谢。”萧籽术欠了欠身接过,阅览完毕,面上顿时浮起一抹豁然开朗的笑容。
“那个,捕爷,小生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可不可以请您放我回去?小生家中还有卧病的老娘要照顾。”薛文松勾着头望向邢煜参,恳求道。
萧籽术忙道:“薛公子莫急,我还有几个问题要向你讨教呢。”
薛文松转过头看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迟疑了一瞬,弱弱地道:“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薛公子,你与顾瞻顾公子交情如何?”萧籽术开门见山地问了。
“小生与顾瞻同窗十年,推心置腹,交情匪浅。”薛文松道。
“那,顾公子与章夫子之间的关系可真如顾公子所言那般亲密么?”
“应该是的。顾瞻是夫子的得意门生,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不仅门门功课出类拔萃,又生得俊秀,貌赛潘安,颇受夫子喜爱,有意将他栽培成新科状元。只不过,”
薛文松顿了顿话音,“听说最近夫子经常向顾瞻借钱,而且每次都是狮子大开口,两人之间也渐渐生了隔阂。此外,我还曾有一回经过书房,无意间听见夫子向顾瞻说媒,笑言要将自己的孙女儿翠花许配给他,全龙梅镇的人都知道,这翠花可是出了名的丑女。也不晓得夫子是开玩笑还是动真格的,就为这事,顾瞻不止一次地向我抱怨呢。”
仅因为太过于欣赏顾瞻,就把他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俊俏后生嫁给丑女,做自己的孙女婿,这章炳元还真是个狠人啊!
萧籽术不禁吐了吐舌头。
她又问道:“今天早上,你和顾瞻一同来到天字四号房,是你提议要破门而入的吗?”
“不是。”薛文松登即摇头否认,“我当时的确十分担心夫子的安危,但,提出要强行撞开门闯进去的,是顾瞻。”
薛文松想了想,有些奇怪地道:“可是,我当时感觉好像并没有费很大力气就把门给撞开了,或许是因为我身子壮一些,这门也没那么牢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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