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姐姐被二太太陷害,背负着污名含冤而死,我就悲愤不已,恨不能活扒了二太太的皮,冷静下来之后,我便开始着手计划替姐姐报仇。我所采取的一切作案手段及犯案经过,都正如二小姐所言。姐姐大仇得报,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金樱言尽于此,显然已是对杀人罪行供认不讳。
她跪坐着,将身子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面朝着又惊又悲的姜韵芹,顿首拜了三拜,哀声道:“姑娘,对不起!婢子亲手杀害太太,害得您伤心了。婢子不求您能饶恕,只求您从今往后千万保重身体,婢子赴了黄泉,也定会保佑姑娘长命百岁,万事如意。”
“金樱!”姜韵芹悲呼一声,扑到金樱身前,抱住了她,不由得泪如泉涌,不停地哭着说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一切都是我娘她自作自受。反倒是害得金橙白白冤死,害得你成了杀人犯,我真是有罪!有罪!”
姜韵芹一面凄凄惨惨地哭着,一面十分痛苦地捶打自己胸前。金樱一把握住她的手,一颗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道:“不,姑娘是无辜的,一切都与姑娘无干!您可千万莫要责怪自己了,不然婢子就是死也不会心安的。”
主仆两人又抱头痛哭了一场,姜韵芹突然抬起半边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又替金樱拭去泪痕,安慰道:“金樱,没事的,你不会死的,我去向爹求情,求他饶你一命。”
话音一落,她便立即跪倒在正准备下令命捕快将金樱押回顺天府收监的姜鼎雄膝前,接连叩了三个响头,苦苦乞求道:
“爹,芹儿求您放金樱一条生路吧!她也是可怜人儿,只是想为自己的姐姐讨个公道罢了,不得以才犯下了杀人罪行,还请爹爹高抬贵手,饶她不死。只要爹爹答应芹儿这个要求,芹儿以后什么都听爹爹的。爹......”
姜鼎雄凝睇着哭花了脸的女儿,这般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刚硬起的一颗心瞬间被她的泪水浸泡得软了下来。
他因极度宠溺爱妾章氏,遂爱屋及乌,素日对她为自己所生的两个庶女疼爱备至,是以才养成了姜韵蓉娇蛮彪悍性子。
尤其这姜韵芹,样貌上得了章氏几分神韵,对她更是偏爱有加,视如掌上明珠,姜韵芹却并不恃宠而骄,虽身子骨弱些,但天性爱笑,活泼乐观,幽默风趣,是专门替父亲解忧解闷的开心果。
如今见这开心果却哭得像个泪人儿,姜鼎雄心疼得紧,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伸出手轻轻将姜韵芹牵起,叹了口气,道:
“芹儿啊,你也知道爹是最见不得你哭了,瞧你伤心,爹也一点都不好受。哎,既然你都这般求我了,我可以答应饶她一命。”
“爹爹此话当真?”姜韵芹闻言破涕为笑,喜不自胜。
“傻丫头,爹又何尝骗过你?”
姜鼎雄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头,眼里满是水一样的温柔,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金樱,脸上又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冷厉之色,只是口气倒缓和了不少:“金樱,看在芹儿的份上,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我便罚你从今以后全心全意照料好你家姑娘,芹儿若有半点闪失,我便拿你是问!”
“婢子,婢子叩谢老爷特赦之恩!婢子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姑娘,做牛做马,万死不辞。”金樱先是一怔,而后高兴地叩头一叠声拜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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