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郑蓉没出面,只去了林良和惊蛰谷雨三人。
不过,郑蓉却也没有闲着,她在帮内接待了一位意料之中的故人。
从郑蓉他们第一天进城闹出的满城风雨,贺元就在猜测,这个郑蓉是不是他认识的郑蓉。
他静心的等着这么多天,终于在林良出面的时候,确认了下来。
此人,定然是郑蓉了。
他以为郑蓉会在第一次与祁城官员见面的时候露面,结果却是没有。
这一点儿,就让贺元心生疑惑,难道是郑蓉受了伤?
前几天还有大夫匆匆忙忙的进了金阳帮,莫非是严重到都不能起身了。
不然,怎么会让林良出面?
还直接就是帮主。
在他的印象里,郑蓉可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性格,不可能不自己出面的。
又或者,是他家那人不让,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
于是,这天傍晚,贺元带着贺礼上了金阳帮的门,说是来特意来恭贺金阳帮帮主。
守门的说帮主出门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没事儿,我不找你们帮主,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叫我贺元,专程来见老朋友。”
“贺爷,您老的名讳谁不知道呢,想不到您与我们帮主也有交情,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帮主不在,另外几个管事的都在呢,更何况那位姓郑的爷才是正主儿。
贺爷要找的,恐怕就是那位爷了。
想不到,他们帮主竟然跟贺爷还有关系,难怪了难怪了。
他哪里进得了后院,在门口就被牛二拦下了,瓮声瓮气的问他,“你来干什么?”
这要是换了从前,牛二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守门的这位肯定就要甩脸子了,再给他穿小鞋。
可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啊,如今牛二可是郑爷跟前儿的红人,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门卫得罪得起的。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也不知道郑爷是看上了这憨货哪儿,就让他来守门。
就算是心头再酸,也只能忍着,还要笑脸相对。
“牛二哥,劳烦你进去跟郑爷禀报一声,贺元贺爷来了,说是来见老朋友的。”
面对昔日看他不起的人的讨好笑脸,牛二没有太大的感触,还是憨着一张脸,只说了一句,“等着。”
就潇洒的转身进去通报了,根本没有多给人一个眼神。
当然,正是因为他这种无视,让门卫在心头狠狠地骂他。
郑蓉正在写后面的一些规划,一听牛二进来报贺元来了,严肃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放下笔,又转了转酸软的手腕子,吩咐牛二,“快速将人请进来。”
虽然是有些抵触见他,但是人都上门了,该见的还是要见。
再说了,她到了贺元的底盘来了这么多天,实则是该她上门去拜访的。
她没去,人家都来了,没有不见的道理。
“立春,备宴迎客。”
“是。”
这位贺元立春是知道的,在京城的时候也见过一面,只是他单方面的见而已。
在祁城,可以说是贺家蹲着就没人站着了。
今儿晚上请的那些官员,在贺家面前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只是,他们不在一条路上,平日里的牵扯还不如镇北帮跟官府的大。
按理说,贺家不过就是个养牲畜的而已,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贺家本家就在祁城,以养马贩马发家,几代人下来,自然是不可小觑。
更何况,贺家庄里养的那些个护院可不少。
贺家庄近千口人,不说田地多少,就只是人口就不得了。
还有护院,说是护院,其实就是专门养的侍卫了。
就这样的一个大家族,一般的人家是能惹得起的?
就是官府想要耍横,也得掂量掂量。
不过,贺家向来不与人为善,也没有跟哪一方的人有过多的牵扯,这倒是让官府松了一口气,不用在防备这镇北帮的同时还要再防备着他们。
贺家庄养出来的牲畜,是整个西北都肯定了的,最好的。
那种马,都是从塞外进来的,膘肥体壮。
每年都有往军里供应,但是数量确实他们自己定的。
也不管你要多少,反正他就只能给得出那么些。
说的也是正当的理由,“好马都得精心培养,在质不在量。”
得了,谁让只有他们贺家才养得出那种最精良的马匹,又是闭门一心养马不问世事,也就只能人家给多少就收多少了。
还真不是贺家的人傲气,只是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依附任何人,都有被甩来的一天,只有还被需要,才有存活的意义。
这也是他们这么多代人都只一心养马,不加入任何一方势力的原因。
如今,贺家已经真正成为了一方势力,不依附于任何人的。
没等多久,贺元就被迎进了后院。
他还奇怪了,有那人在,郑蓉能竟然还在后院招待他,就不怕她家的那些吃醋?
结果进去了之后,却只看到了郑蓉一人。
“贺兄,久违了。”
“郑兄,恭喜恭喜啊。
多日不见,郑兄变化不大,势力却是增大了,哈哈哈哈……”
知道他是玩笑话,郑蓉也笑着招呼他坐。
近了,贺元的视线落在郑蓉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郑兄弟这是胖了,哈哈哈,日子过的滋润啊。”
“快坐吧,坐下说。”
郑蓉不想提这个话题,硬生生的转话不应。
贺元也没有多在意,就像他说的那样,只当是郑蓉长胖了。
喝了茶水,贺元身体前倾凑进了郑蓉压低声音调侃,“怎么只见你一人,赵兄呢?”
郑蓉神色有一瞬间的僵,之后又恢复如常,“他在京中。”
一听说赵宸屹不在,贺元立马就恢复了声音,“咦,这次赵兄竟然不跟你一起?奇怪奇怪。”
说着的时候他还故意的跟郑蓉挑眉挤眼的,就是故意的揶揄。
郑蓉哪里不知道他是在说赵宸屹小心眼的事,睨了他一眼。
“他不方便出京。”
别的,郑蓉就不说了。
其实,也是事实,赵宸屹的身份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如此也好,现成的借口了,省的她再找别的。
“唉,也是,赵兄这一点儿就不如我们了,想去哪儿去哪儿。
唉,对了,你怎么来了祁城,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为你接风洗尘不是。”
贺元可是真心把郑蓉当做是朋友的,说起这个心头是真有不是滋味。
都说一起拼过命,一起吃过酒,这种关系自然是不同的。
他们虽然还没有一起拼命,但是酒是吃了不少回的,而且连花酒都是一起吃过的,自然不同。
没有赵宸屹在的时候,贺元就没有把郑蓉当成女人来看。
正要说今晚带郑蓉去城中最好玩儿的地方玩玩儿,就听郑蓉说,“上次你给我送信,后来才收到的,那时候你已经走了,不然我还真是打算跟你一起来的。
有你这个当地人一起,还省事。”
贺元听了也是惋惜,“早知道你要来,我就等你一起了,我一个人回来,路上是无聊得紧。”
贺元脸上有些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现在故人相聚,不宜提那些。
罢了,罢了。
正好这时立春领着人送了酒菜上来,只是酒盏却只备了一只。
“唉,这是怎么回事?”
“贺兄恕罪,我今日不方便,便请你自己吃酒了。”
一说不方便,贺元直勾勾的盯着郑蓉,“郑兄莫非真的是受伤了,可是重了?
我家庄子上有个大夫医术了得,陈贰你现在就快马加鞭去把项先生请来。”
“不用不用,没伤。”
郑蓉可不想再闹出什么笑话来,上次的稳婆就已经够她没脸了。
只是,面对贺元那满脸的疑惑,她自己又说不出口。
“唉,你到底是怎么了嘛,真是急死个人。”
贺元本就不是耐性好的人,被郑蓉这吞吞吐吐的弄得火气都要上头了。
“贺公子,我家主子是有孕了,不能吃酒。”
还是立在一边的立春,看了一家主子的神色之后,这才说明了原因。
“有孕?”
这两个不敢置信的字都有些走音了,贺元定定的看着郑蓉,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又问了一遍。
“郑兄弟,是你有孕了!”
直到看到郑蓉神色笃定的点头,贺元同样是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确信。
在他这儿,郑兄弟就是郑兄弟,可是,有一天他这兄弟竟然怀孕了。
娘的,这个事儿就让他接受不了。
有孕也该是别人吧,怎么可能是郑兄弟呢?
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脸色,郑蓉也有些讪讪的,“他爹的,我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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