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她却不知,还是过了这么久之后从别人嘴里得知的。
不说她心头的感受,只是那个什么黄家小子到底什么人,品性德行又是如何?
她当颜稚一是朋友,她的终身大事自然是关心的。
再看贺元,郑蓉脸色又沉了不少。
这个老鳏夫,竟然背着她去爬了软软的闺房。
如果不是现在她实在不方便,她是真的想捶这个老鳏夫。
“老不要脸。”
“若是成了,不要脸便不要脸吧,有媳妇儿了。”
贺元满脸都是无奈苦笑,要不是因为这样,郑蓉抬手就要掀桌子。
怀着暗戳戳的心思,贺元告辞了郑蓉,刚出了金阳帮的门儿便吩咐陈贰,“过几日你跟金阳帮进京的队伍一起。”
刚才陈贰就在跟前立着,自然是听到了主子和郑蓉的对话,也知道主子让他进京的原因。
“爷,郑爷都送了信进京,回信可是比我往京城去快多了。
何况,等小的到了京城再送信回来,至少都是两个多月了,黄花菜都凉了啊。”
陈贰觉得主子怕不是脑子不灵光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贺元能不知道?他这是有别的考量。
扭头睨了陈贰一眼,哼道:“爷正是怕黄花菜凉了,所以才要你小子去守着。
去了京城后你就天天在颜府门口守着,颜府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知道不知道?”
若是颜稚一真是诓他的,只是为了不让他晚上去翻窗,亦或者是觉得他轻狂。
那,他就是傻透了,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可不得让陈贰去盯着,万一真有人捷足先登去提了亲,他才是肠子都要悔青。
“爷,小的觉得吧,看郑爷那反应不像是作假。
万一是因为什么原因,颜小姐还没有来得及告知郑爷呢?
要小的看,不如等京里回信后,确定颜小姐没有定亲,小的再去?”
他觉得,这事恐怕没有爷想的那么好。
事关女子的清白名誉呢,颜小姐怎么可能自毁名声?
他这时候去了,多半是要白跑一趟。
他走了,主子身边就没有熟悉得用的人了,他也不放心别人伺候爷。
见主子不说话,眉头紧蹙,脸色也不好。
陈贰又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要不,爷让别人去?”
只要不是让他去,其他人谁去都一样。
贺元忿忿往前走了几步,翻身上马,“你挑个激灵的去。”
冷淡的睨了陈贰一眼,在他献媚的神色之下扬鞭离去,留下一地飞扬的尘土,让陈贰和他牵着的马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陈贰讪讪的耸耸肩,知道主子这是心气儿不顺,也赶紧上了马追上去。
郑蓉说走就走,只去跟颜稚一道了个别,在颜稚一依依不舍泪眼婆娑中保证会给她写信,然后离开了。
一走就是好几个月,颜稚一日复一日的等着她的信,思念又担忧她的安危。
终于,在今日收到了郑蓉的信。
寥寥几句说了她如今在何处,又说给她送了东西回来,还在路上。
接下来,就是询问她定亲的事。
还有,贺元可有欺负她?
看到信纸上的那个名字,颜稚一的眼神停留在那两个字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回去了。
他……
自己已经定亲,不该多想。
况且,自己与他并无逾矩之处,如今这样才是对的,各自安好。
祁城,蓉蓉现在在祁城,那是贺公子的家乡,他们又是朋友,遇上很是正常。
却不料,他们竟然说起了自己。
颜稚一并不是不想与郑蓉说自己定亲之事,只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又得知她要离开,一着急便也忘了。
等到后来想起来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赶得上她成亲?她已然离去。
让她从别人那里得知自己要成婚的消息,颜稚一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她们都关系,却不是她亲自说。
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贺公子做的那些事,她无法启齿。
可是,都这样了,若是她不说,等蓉蓉再从贺公子那里听到的话,蓉蓉会如何想?
会不会生她的气,再不理她了?
纠结了一夜,颜稚一总算是写好了给郑蓉的回信,那些话她写了抹抹了些,如何都觉得无法直视。
最后费了多少纸张,她也不想去管了,全都收起来烧了个干净。
那上面的话,哪里是能让外人看去的?
信的末了,颜稚一询问郑蓉何时归?明年的春分时节之前可会回去?
因为她与黄公子的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初,郑蓉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她的人生大事她是希望能到郑蓉的祝福和见证。
这封信从林杰手上再到郑蓉手上,已经是几日之后。
贺元像是算准了日子,在这天下午便又蹬了郑蓉的门。
信是上午收到的,上面写明了她与贺元之间的事,如此郑蓉在见到贺元的时候脸色总算是没有之前那么难看。
甚至于,还带了一点怜悯。
迎面对着他的第一句话,“贺兄,还未谢你告诉我软软定亲这么大的消息。
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少了酒,正巧你来了,晚上留下吃酒。”
郑蓉能不知道他来是为何?又能不知道他听了这话之后会有多失望?
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干净了断。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直白,大家心头都跟明镜似的,懂。
这夜贺元留在了金阳帮,郑蓉不能陪他吃酒便将林良兄弟几个都召集过来,专门陪他。
陈贰暗自舒气,果然如他想的,幸好当日他留了个心眼儿,不然现在谁在主子跟前儿伺候?
一群单身汉,醉了酒之后满嘴不离的自然是女人。
来了祁城这些日子,几人没少出去应酬,那种地方也没少去,说起来都有吹不完的牛。
当着郑蓉的面也是毫无压力,甚至郑蓉还会时不时的口出金句,乐得他们不得不竖大拇指。
再大着舌头赞一句,“主子威武!”
什么都不避讳,黄腔开得让张婶这个生养了两个儿子的过来人都不禁脸红啐他们。
兴致来了,竟一脚踩在椅子上狂嚎起了不知道在哪儿听来的骚曲曲儿,惹的牛二这个憨货也跟着嚎,被他老娘揪着耳朵一路骂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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