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骆绝尘就更不后悔送走了赵岚。
这样的人，本就应该走属于自己的路。
这样的人，也绝不应该牵扯到凤仙阁的是非中来。
骆绝尘侧着那张美艳绝伦的脸颊，淡淡地瞧了一眼萧正通。
“可惜了，师兄，你在这里跟我说再多都没有用了，那个孩子已经走了！”
萧正通不甘心地问道：“往哪里走了？你只要告诉我他的去向，我保证一天之内便能找到那个孩子！”
骆绝尘正色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萧正通心头一顿，双眸往骆绝尘的身上微微游离。
“如果别人说不知道，我可能还会相信，但如果是你骆绝尘说不知道，我是绝对不会信的！我看你不是不知道，分明就是不想告诉我！”
骆绝尘的脸上带着一丝漠然，眼神睥睨地瞧向萧正通：“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掌门师兄！”
……
萧正通涨红了脸，一股怒意不禁在胸中窜了出来
他沉沉说道：“师妹，你这是在存心在和我作对！”
骆绝尘不以为然地道：“师兄，我没理由和你作对，我只是觉得，你这件事，做的不对！”
萧正通一时气急攻心：“不对！怎么不对了！这明明是那个孩子想要的，我只是在成全那个孩子的同时，顺手把本门的危难给解决而已，再说，如果我们把握得当，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生命危险。我这么一举两得的方法，又有哪里做的不对！”
骆绝尘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轻蔑的瞧着萧正通，冷笑一声：“师兄，那你想过没有，在这件事情过后，你又该怎样处理这个孩子呢？灵羽是不能离开凤仙阁的，难道是准备一辈子将他囚禁在凤仙阁内，当个畜生圈养起来？”
萧正通眼神陷入了迷离，在冷静了片刻后，忍不住讷讷道：“这个，这个重要吗？”
骆绝尘忽的将头撇了过去，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反问一声：“这不重要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是质问一声：“那么师兄，你究竟将那孩子当成什么了？一个工具吗？”
……
萧正通脸色极为不耐，声嘶力竭地想要说服骆绝尘。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在遵循这个孩子的意愿行事，从未给予他任何的强迫，你可记得吗，他亲口说，愿意为了成为武者等上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既然如此，就算那在完成灵羽共生之后，再让他在门中留在几十上百年的，好吃好喝的供着，有能有什么妨碍的？再说这天底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办法，有些事情要想做成，则必然有些牺牲的。”
“荒谬！”骆绝尘长袖一甩，脸上露出了几分愠怒的声色。
“师兄，你这种想法，简直就是视人命为草芥？”
萧正通朗声一笑：“和凤仙阁的前途安危比起来，区区一两个人的牺牲，又能算得了什么？”
骆绝尘脸色清冷地瞧着萧正通，她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竟是如此的陌生。
缓缓地，她闭上了眼睛，微微的晚风拂过了她稍显凌乱的发梢。
“当年，你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会对萧城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你本就可以阻止他的！”
萧正通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莫说是他，就是凤仙阁里任何一个人只要在不触犯门规的情况下，他们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反对或阻挠！毕竟，凤仙阁的未来，是需要这么一群敢于以身殉道，追求无上境界的武者们不断献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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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绝尘用牙齿缓缓地扯着嘴唇。
“你这个掌门，呵，可真伟大！”
……
萧正通往前踏上一步，声音沉沉地说道：“师妹，你可以说我冷血，也可以说我无情，但我肩上挑的这个担子关乎着门派中两千余人的宿命，有些时候，我不得不在大是大非面前做出一些残忍的抉择，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都是我身为掌门应该去承受的东西，这些年来，我可以说做了一些对不起他人的事，但是对于凤仙阁，对于列祖列宗，我萧正通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骆绝尘深吸了一口气，眸光猝然抵住了萧正通的咽喉。
“萧正通，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真的可以说问心无愧吗？你可不要忘了，你这个掌门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
萧正通一窒，几乎整个身子都快要踉跄跌倒。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个掌门的样子，浑身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起来，不，是他的心乱了。
豁然间，萧正通再次抬起那双失神的眸子瞧向骆绝尘的时候，他眼前的骆绝尘，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轻浮少女，已经不再是整日里只吃吃喝享乐而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闲赋生人，她分明什么都知道，她分明什么都清楚。
萧正通不由得地深吸了一口气，踟蹰了许久，目光逾简渐迷离。
直到良久之后，才沉沉地叹了口气。
“师妹，为兄知道你的意思了！”
之后，骆绝尘没有再看萧正通，兀自回到了内院，偌大的院落中央，只剩下了萧正通一个人那孤零零的身影。
萧正通有意识的正了正身形，可佝偻着的腰再是怎么挺直，也无法恢复到当初那般挺拔，一时间，他的眸子里透着微微的疲惫，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微微斜过头，透过院落中央茂盛如伞的巨树，隐约地瞧见了天上只剩下的几片染着红色的云朵，眼神落寞中，竟仿佛有了些难涩的笑意。
……
黑色，终于又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
在万山峻岭之中的一处隐蔽的山洞内，有一男一女一少年正围坐在火堆旁，少年的脸色看起来百无聊赖，倒是那一男一女的脸上充满了早已按捺不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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