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而不战,方为上策。”莫然不假思索的说道,双手撑住城垛,微笑着俯视城楼下的北军将官,不禁眯起双眼,“传令三军,一切如常。警惕不可松懈分毫,各营操练依旧。紧闭城门,不可迎战。同时做好北军攻城的准备,多备滚木巨石,箭矢长矛。另,凡有擅自出关者,立斩不饶!”“属下遵命!”众将皆领命而去,只留下莫然最为信任的副手时刻跟随身旁。
二人正欲转身离开城楼,忽闻背后一阵叫骂声飘上云端。故而转身去看,只见北军军阵中纵马冲出一手执长刀,身着青黑甲的小将,勒马城门下,五十步内。朗声高喊道:“姜军小儿,前日大败,惊破肝胆,仓皇逃窜!折兵损将,狼狈不堪!叫姜国妻无夫,子无父,母无子,可笑可笑!还是尽早投降,免得他日破关之时,生灵涂炭!”
莫然闻言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并未将这一番话放在心上。
见姜军仍按兵不动,闭门不出,于军阵险要处,旌旗遮蔽之下的封天侯沈钦轻轻一挥手,又冲出一小彪人马,胡乱的叫骂着,变本加厉:“黄口小儿尹温烈,折军损将真豪杰。若不开城来投降,他日做我胯下犬。哈哈哈......”北军并不知晓姜军早已换了主将,又因莫然所立军旗仍是尹温烈的帅气,致使北军仍以为是那尹温烈挂帅出征。
“姜国的女人真水灵,待城破之日,爷定要好好耍耍。哈哈哈......”
“鼠辈尹温烈,缩头大王八,可敢与我一战否?若是不敢,还是早些滚回中原喝奶去罢......”
那些腌臜不堪,不堪入耳之言飘入将士耳中,叫闻者无不怒发冲冠,愤慨难平,恨不得冲出贪狼关与北军决一死战,方解心头之恨。那副将深知莫然与尹温烈的情谊非比寻常,自然也是怒火中烧,抄起一张宝雕弓就要箭射那出言不逊之人。谁知却被莫然一把拦住。
副官大惊,他本以为莫然会按捺不住心中愤恨,谁知莫然的定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再看那莫然,脸色铁青,却是面无表情,但眼眶中隐约有几道晶莹闪烁徘徊,紧咬牙关,恨不得将牙齿咬碎,一行殷红的鲜血从抽搐的嘴角滴落,副官关切的问道:“将军,你......没事罢......”
莫然的左手紧紧攥住副官执雕弓的手腕,沉默许久,才僵硬的摇了摇头,可那副官分明能清晰的听到那骨骼吱吱作响之声。足见莫然心中之怨怒。北军故意侮辱尹温烈,想要激姜军出战,如此小计,莫然岂能不知?自己最为敬爱的将军遭人辱骂,莫然即便怒火攻心,也万万不能草率决定,意气用事。
毕竟如今他才是三军主帅,护军将军。一个决定,不仅仅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也将决定近两万将士的死或生。
“传令三军......无论北军如何叫骂,任何人......都不得出战!”莫然咬牙切齿的说道。副官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木讷的点了点头,当即转身,领命而去。只留那莫然一人独自立于城楼之上,背对着叫骂不断的北军,左手紧紧攥住宝剑剑柄,右手却按在左手手腕之上,身子有些摇晃,滞留一阵,方想走下城楼,不想那副将又匆匆忙忙跑上城楼来。
莫然质问道:“为何如此之快,军令都传示各营了么?”
谁知那副将惊慌失措,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那紧随其后,快步朝着二人走来的督军与亲信。莫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上前行礼道:“督军大人。”虽说二人品级对等,但督军督军,正是为了监督军队而设,更何况此人乃是狄挽凤的心腹,无论莫然心中如何想,至上表面上得给足他面子。
但那督军依旧目中无人,轻蔑的昂着头,不肯与莫然平视,一挥袍袖,指着城楼下的北军质问莫然道:“此为何故?”原来是那北军叫骂的动静惊动了着承天府来的眼线,莫然心中憎恶,却不敢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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