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贼,恶贼,逆贼,阉贼,坏我大好江山!我恨不得,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拨皮抽筋,难解我心头之恨!”郭天毅还在不顾一切的嘶吼着,似乎要将满怀的心酸与苦楚倾泻而出,可这些话却像利剑快刀一般,落在那狄挽凤心中,令他更为恼火。
但若如此这般将郭天毅草率杀了,势必会引发动,乱,即使狄挽凤再怒不可遏,也不能贸然行事。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岂能因一个狂徒三两言语功亏一篑?
于是那狄挽凤冷笑一声,漆黑的眼珠一转,便心生一计。转身对身旁亲信吩咐道:“通知刑部的刘侍郎,行刑那天,务必要将这狂徒的舌头割下!给本丞送来,泡酒喝......”在月光下愈发惨白的面庞十分狰狞,五官扭曲在一处,堆满了杀气,嘴角抽搐,冷笑不已。
亲信自然领命,而狄挽凤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似乎是有意让郭天毅知晓自己的用意,加之周围寂静无声,郭天毅自然听得一清二楚。闻言好似彻底放弃,卸去全身气力,不再挣扎,目光涣散,失魂落魄,口中不断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但却并非是对狄挽凤求饶。
闻讯结束,狄挽凤一摆手,示意左右铁甲卫将郭天毅拖入天牢收押,不想那郭天毅在被拖走之时,又忽地回过神来,用尽最后的气力,撕心裂肺的叫嚷道:“杀贼,杀贼啊,杀贼——”呼号声回荡在寂寥的月色之下,最终随着那凄寒之风,不知飘向了何处。
且说那狄挽凤正欲离开此地,打道回府,不想不远处撞来一匹快马,左右侍卫只当是刺客,慌忙上前阻拦,狄挽凤却毫无惧色,直视着那黑影徐徐接近——原来是狄挽凤先前派出的细作探子,前来回报。那探子勒马身前,滚下马鞍,单膝点地,俯首拜道:“急报狄大人!御史谏知郎周虔周大人家中方才突遭大火,火势蔓延极快,一时难以扑灭,府中死伤惨重!”
“哦,竟有此事。”狄挽凤的语气充溢着惊讶,面色却依旧平和,波澜不惊,叫人看不出他心底究竟作何感想。那文权的人头的确是狄挽凤派人送去周府,本想借此机会好好刺激一番那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周虔,若是能叫他急火攻心,当场毙命也是最好。可不想周府竟遭大火焚毁。想来那周虔也是个聪明人,莫不是他自知事情败露,以一人之力实难对抗狄挽凤等人,故而自尽,以求心安?
想到此处,狄挽凤不禁轻声一笑,不屑的摇了摇头,调侃道:“不过如此。”
垂下眉眼,微笑着问那探子道:“可曾打听清楚,起火原因为何?”
“打探清楚了。据府中下人说,乃是周大人突发旧疾,昏死之时无人照顾,以致打翻烛火所致。”那探子如实答道。
狄挽凤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便已然复刻出周虔见到那人头时急火攻心,吐血身亡,打翻烛火的情形,甚是“欣慰”,越想越欣喜,朝中的“反对派”已然被逐一除去,想来不久后,便不再有人胆敢与他对抗。不禁抚掌大笑道:“好,好得很,好得很呐。周大人,你可要多多保重呐。”身旁亲信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恭敬地说道:“大人,万不能喜形于色啊。”
此言一出,便惹得那狄挽凤瞪了他一眼,惊的亲信后撤半步。但狄挽凤很快便恢复平静,又赞许的拍了拍那亲信的脑袋,好像再拍一条忠诚的狗:“不错,你说的在理。”亲信又转忧为喜,乐开了花,附和道:“大人谬赞,幸赖大人栽培。”
那探子似有话要说,但却欲言又止,狄挽凤看在眼中,不是滋味,便清了清嗓子问道:“咳咳,有何话讲,直说便是,磨磨唧唧,不成体统。”“是,大人......属下在想,周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位居从三品,柱国之臣,家中突遭大火,势必会引起非议......不知,我等是否该去救火?”
说这话时,那探子的眼神不断瞥向狄挽凤,生怕说错了一句话,惹他动怒。但狄挽凤却翻身上马,居高临下侧身对那探子说道:“救!当然得去救,免得那些老东西又叽叽喳喳,吵闹不休。哪怕仅仅是为了堵他们嘴,也得去救,省得本丞心烦!”
探子长舒一口气,正要领命而去,不想却被狄挽凤喊住。狄挽凤又吩咐那身旁侍立许久的亲信说道:“你也去。你二人领五十甲士前去周府救火,不过你记住,本丞不想再在朝堂上见到那老东西!他是位居从三品的老臣不假,但这柱国之臣,从来便是本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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