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夏侯纾再次恭恭敬敬向郭夫人拜了拜,诚心诚意道:“三婶教训的是,纾儿必当谨记。”
伸手不打笑脸人。郭夫人没料到一贯骄纵的夏侯纾会如此恭敬温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想到唯一的儿子竟然被夏侯纾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带出逛了一圈,还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她就方寸大乱,心里始终无法释怀。正欲说点什么发泄一下,便看到见收到消息的宣和郡主已经赶来了,后面还跟着好些个丫鬟仆妇。
宣和郡主目光凌厉地将在场的人都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夏侯纾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夏侯纾想着郭夫人此刻心中不快,若是当着母亲的面说点什么,只怕遭殃的是自己,忙解释说:“母亲,这事都怪我。是我未经三婶允许就私自带翎儿出府。虽是一片好心,却让三婶担心了。”然后又转向郭夫人继续说,“三婶若是不肯原谅纾儿,纾儿自愿领家法。”
郭夫人见夏侯纾抢先一步交代了事情原委,丝毫没有隐瞒,倒也还算满意,尤其是听到后面那句“自愿领家法”,她甚至觉得有几分痛快,于是将目光移向宣和郡主,想看看她作何反应。
夏侯纾原本以为母亲必然会碍于颜面用家规重罚自己,未料宣和郡主却只是淡淡地说:“我当是什么事呢,小孩子家玩闹而已。”然后看向郭夫人,“夫人是不是过于担心了?”
郭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宣和郡主,同为女人,她们一个失去作为依靠的丈夫,一个失去最优秀的儿子,两人都因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而终日郁郁寡欢,似乎应该同病相怜才对,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她越想越不明白,笃定宣和郡主是想偏颇自己的女儿,于是说:“大嫂,我的苦楚别人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你说得没错,我都明白,且感受深刻。”宣和郡主神色平静地说,“难道因为我承受着痛楚,所以就让孩子们也一起受着吗?夏侯氏世代出良将,男儿们身先士卒、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翎儿身为三房嫡子,即便将来不打算上战场建功立业的,也不能总是像个女子一般终日养在院子里。郭夫人,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希望你能想明白。”
郭夫人没接话,似乎也觉得宣和郡主说得有几分道理,但一想到如今三房就剩下夏侯翎这么一个独苗,她却是万万不敢放手的。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宣和郡主原本就没打算追究谁的不是,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才看向夏侯翎,见他把头埋得很低,转而叮嘱伺候得仆妇,“六公子年幼,日后诸位要好生看护,切勿再出差池。”
一干装聋作哑许久了的丫鬟仆妇赶紧点头答应。
听到宣和郡主特意吩咐大家要关照夏侯翎,郭夫人再无话说,遂领着夏侯翎和随身的仆妇转身离去。
夏侯纾见势也准备脚底抹油溜走,却被宣和郡主叫住了,只能耷拉着脑袋听候发落。
等了半晌,却没等来宣和郡主的责骂,只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夏侯纾抬头狐疑地看向母亲,却听到宣和郡主说:“你既已知错,便自己回房反省吧。”然后也转身走了。
夏侯纾如临大赦,心虚得带着满心疑惑回到自己的院子。
刚进卧房,便看见支开的窗户上站着一只白鸽。她回头向云溪使了个眼色,云溪立马往外瞧了瞧,并迅速关上了房门。夏侯纾这才走到窗前抓了白鸽,从白鸽腿上去下一支小小的布条。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0754/5237449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