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医院另说,班肯定是上不了了,得让老板安排人顶班。
伤口一直火辣辣得疼,本就是夏天,穿得都是短袖,连点阻力都没有直接咬了个结实,不得不说阿姨牙口真好,也不知道伤口多深,反正虎牙位置那四个坑都往外冒血呢,好一会了都没凝血的意思。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又遭遇连环追尾,她亲眼看见司机刚下车就被一人咬中脖子,血喷得哪都是,要不是有玻璃,她肯定成“草莓味”的了。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打开手机发现热搜上都是类似情况,晏时反而冷静下来,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就是希望大哥大姐下嘴的时候准成点,最好一口咬动脉上,别一口一口啃起来没完,那不得疼死她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听到手机提示音,原来是短信,让市民就近避难,公布了几个避难点,有一个离晏时所在位置不过几百米。
街上越来越乱,交通基本瘫痪,车子堵在一起,稍微胖点都挤不过去。
车门已经打不开了,晏时从车窗爬出去,尽量避开人群朝着避难点跑过去,眼睛余光里全是不断倒下的人,随处可见的红色看着就心慌。
避难点附近全是人和怪物,两人宽的入口被堵个严严实实,这种情况别说挤进去了,就算进去了,也不安全。
晏时放弃了,转头去往人少的地方,后来实在没地方,干脆爬树上去了。
胳膊上的伤不知什么时候止了血,牙印附近整个肿了起来,青紫红黑也说不好是什么色,反正单是看着就知道没救了,可能等自己死掉后也会变成那种怪物。
左臂胀痛感愈发强烈,头也开始晕晕沉沉的,视野模糊起来,心底有一种很强烈的渴求,却不清楚想要的是什么。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她感觉到受伤的胳膊在抖,一下一下,好像心跳的节奏。
晏时觉得奇妙,仔细盯着左臂,注意力转移后,连带着身上的不适都减轻不少。
正数着多少个牙印时,四个牙坑分别突然延伸出一条红线,往手腕的方向延伸,半路上汇集成一条,最终停在掌心,凝成黄豆粒大小的红点,晏时立马想到了朱砂痣。
晏时眨巴眨巴眼睛,掐了自己一下,有痛感,那怎么跟做梦似的?她摸了摸手臂上的血线,很漂亮的颜色,就像画上去的一样,也没什么凹凸感。
但牙坑就不一样了,能明显感觉到起伏,比脉搏还要有力,就像那下面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
晏时呆住了,脑里天马行空,是外星生物还是寄生兽?
手心突然灼痛起来,比被热油烫到还疼,她看过去,手心的红点好像在燃烧,红色的火星从中间像四周蔓延,和纸燃烧时的样子很像。
白色的纸,黄色的火焰过后红色的火星闪烁着,所过之处,只剩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晏时疼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手心只剩下个黑洞,黄豆粒大小,手背完好无损,并没有穿透,手心靠近耳朵,还能听见风声。
好神奇。
正想再研究下胳膊上的红线的时候,树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丧尸,张牙舞爪地伸手够她的脚。
晏时立马把脚抬起来,树也不高,她也没法再往上爬,刚把脚放好就看见这帮丧尸开始踩着同伴的身体,快要上来了。
晏时眼睛都睁大了,四下找着脱身的办法,结果手一滑,身子直接栽下去,晏时灵机一动想到一办法,要是在专心往上爬的丧尸脑袋上借个力,就能抓住树枝,稳住身子。
可没想到她左手按在丧尸脑袋的一瞬间,凭空生出一股妖风,手下的丧尸脑袋瞬间就不见了,脖子切面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乌漆嘛黑,还飘着一股烤焦的味道。
阳光下,乌漆墨黑里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晏时伸手拿起来,是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里面还有根红丝,有点像小时候玩的玻璃球,但比它小得多。
晏时平时就喜欢漂亮石头,随手就放兜了。
那么问题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丧尸脑袋呢?石子哪来的?更让人费解的是,怎么这么臭?就算丧尸臭也不至于臭成这样啊。
她捂住口鼻,仍阻拦不了这股味道,呕吐感越来越强烈,一张嘴,昨晚的晚饭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在丧尸的头上。
然后她看见自己的呕吐物,又吐了,吐得她都担心自己会得食道癌,转念一想,都这样了还在意什么癌症,没准下一秒就被啃了。
一通折腾下来胃里吐得干干净净,恶心感淡了,脑子清醒了,晏时发现树下竟然没有挠树的怪物了,明明刚才还有好几个对她垂涎欲滴。
她环视周围,入目没有一个活人,如果躺在地上气若悬丝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的半个人不算活物的话。
这就是末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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