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冷冷道:“不过是糟践民脂民膏而已,有什么好羡慕的。”
碧水楼内,灯火辉煌。
墙上挂着松香烛台,壁中则镶嵌着数十颗鸡卵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将大堂内照得灯火通明,两人在家仆的引导下登上了三楼。
里面早已高朋满座,其中不乏熟人,金陵知府谢愚也在其中,除了总督徐亭,江南官场稍有品秩的官员,几乎都来了,难怪门口停了那么多马车。
谢芝华见到二人,哈哈一笑,上来迎接,道:“两位老弟,能莅临寒舍,真是令敝楼蓬荜生辉啊!”
赵行道,“若大人的碧水楼是寒舍,怕整个金陵百姓住得都是狗窝啊!”
谢芝华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没想到赵捕头如此风趣,请!”他回头朝众人一笑,“愿赌服输,各位大人,请吧!”
有几名官员,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交到了谢芝华手中。
谢芝华笑纳。
范小刀愕然,“何事?”
按察使潘臬台笑道,“都说金陵城官场,两位捕快不通人情,我们寻思今日谢大人请客,你二人怎么也不会空手而来吧,哈,结果真被谢大人猜中了。”
原来,在场官员,竟以范、赵二人会不会送礼一事,打了一场赌。谢芝华赌得是两人没带任何礼物。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的敌人。
谢芝华笑道,“两位老弟,才是性情中人啊!请上座!”
两人连忙推辞。
在场七八人,职级最高的,则是按察使潘臬台正三品,谢芝华虽是正四品,职级与知府谢愚同级,但属于京官,地位高出半级,而且又是江南财神爷,而范、赵二人,不过是金陵知府下的衙门总管,相当于六品,职务最低,谢芝华却往主座上推,两人又怎会答应。
谢芝华笑道,“两位老弟不要推辞,今日家宴,来者都是朋友,不论职务,两位老弟又是远道而来,慕名已久,始终缘悭一面,今日好不容易相聚,无论如何也要做到这里。潘大人、谢大人与我都是熟识,我特意请来作陪。”
仿佛是认识许久的熟人一般。
筵无好筵。
谢芝华如此大张旗鼓,到底是为了什么?
两人一头雾水。
范小刀看了一眼谢愚,谢愚先是苦笑摇头,又是微微颔首,两人见状,若是僵持下去,怕是到半夜这顿饭也吃不上了,于是分宾主落座。
菜肴极为丰盛。
谢芝华对吃一道,极为讲究,而且素喜河豚,河豚虽然有毒,但肉质鲜美,号称菜肴之冠,几乎每场宴请,都会为每位客人点上一例河豚,由江南名厨做的河豚,更是别具风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的交谈,也仅限于闲聊,说一些金陵的风土人情,文物景观,或问一下二人在金陵的生活如何,令人生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范、赵二人虽然也同饮,但心中始终有所戒备。
潘臬台,分管一省刑名,算是他们的垂管上司,谢知府又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他们与谢芝华是敌非友,根本猜不透这顿饭的意义何在。
不过,既然谢芝华如此沉得住气,两人也不主动问。有问则答,无问则满头对付美食,不过,半个时辰,已吃得七七八八。
菜品如流水一般,吃了几口,就被婢女撤下,不多时,又送上新的菜肴。
几乎每上一道菜,谢芝华都会亲自讲解菜的作法,如何吃法,其余几人已是习惯,但落在范、赵二人耳中,却觉得新奇。
楼内有美味佳肴,楼下有古筝琴鸣。
很快到了二更天。
筝息,琴止。
众人放下了筷箸。
范小刀心说,终于要说正事儿了,他面前有一盘葱烧海参不错,看到还剩下一只,连夹起来,吞入口中。
谢芝华道:“赵捕头、范捕头,今日请二位前来,实则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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