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
田七也不敢相信。
当然,李觉非没有说实话,这些年来,夜雨楼刺杀过无数人,树敌万千,他也遭受过无数次刺杀,有明的、暗的,基本上一个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有没有杀意,一个人想要杀人,神态、语言可以有伪装,但身上的杀意,却无法收敛,这也是这些年来李觉非形成的一种直觉。
还未等动手,已被识破。
田七倒没什么,同行的一个兄弟田九,厉声道:“不错,狗贼,你害死我们雷大哥,我们今日来,就是要……”
田七见状,拦住田九,道:“既然你已经识破我们计谋,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说罢,他拉着其余四人,扑腾跪倒在地,“我们兄弟真心投靠,恳请楼主收留,我们兄弟做牛做马,誓死效劳!”
李觉非呵呵一笑,“我们这里不养闲人,想要留下,得证明你们的价值和能力!”
田九道,“我的能力是吃,我一顿能吃十斤牛肉!”
“饭桶!吃吃吃,就知道吃。”田七道,“楼主之所以不肯进攻,定是忌惮我们……不,贼寨中的弩阵,这弩阵,是宋金刚亲自设计,张三麻子布置,历时三年建成,共有六关,每一关可发射弩箭
二百支,力可穿牛皮,全方位无死角,本意是抵挡朝廷剿匪,若要攻上去,难比登天啊。”
李觉非道,“正是。你能破?”
“能破!”
“怎么破?”
田九道:“这弩阵是由张如风来操纵,但平日里的维护和保养,却是我的一个拜把子兄弟来做。那兄弟,贪财又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只要楼主能拿出足够的诚意,我有十足把握,可以拿下他!”
……
次日清晨,田家五兄弟投敌之事,很快就在山寨中流传开来。
这五个人都是雷烈的老部下,又曾是风字营的老禁军,在山寨中威望颇高,而且还掌握着弩阵的秘密,他们的投敌,让山寨众兄弟人心惶惶。
他们对这种卖主求荣之徒,心存鄙夷。
可是他们的成功上岸,从黑风寨之围中脱困,又觉得羡慕。
哪里有什么义气!
人在危机之时,都是首先考虑自己。
有些人开始心思动摇。
范小刀看到山寨众人人心涣散,将众人召集在一起,道:“我们本都是罪民,当初我义父带领大家,披荆斩棘,创立黑风寨,本是想逃避朝廷追杀,让大家过上安稳日子,可是如今,山寨遇到危机,作为新任寨主,我有责任也有信心,带领大家脱离险境。”
有人道:“你有什么信心,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
范小刀道,“暂时不能说。”
“不说就是没有了!别给我们画饼了!”
范小刀道,“不说,是时机未到。各位兄弟,如果你们有人不想留下,我范某人也绝不强求。趋吉避凶,人之常情,我也不会怪大家。”他指了指长几上的一排酒,“想走的,饮一碗绝交酒,从此之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与我黑风寨,两不相欠!”
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起初,众人还都持观望态度,并没有人上前。
盏茶功夫后,一名兄弟上前,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范小刀陪酒一杯,“保重!”
那人将碗摔在地上,抱了抱拳,转身下山。
有了带头之人,后面陆续有人上前。
大部分人自觉羞愧,敬完酒也不做逗留,马上下山。
也有人表达不舍,“我老刘在这里二十年,早已将山寨当成了家,山寨很重要,我舍不得,但是命更重要,寨主,今日我饮这杯酒,不是好汉,但我心还是与你同在,若是寨主能脱困,他日东山再起,我老刘必会紧随其后!敬你!”
到了正午时分,将近一百人,离开了青门峰。
有后来加入的,也有当年风字营的人。
他们有些是在城内拖家带口,也有人在城内有产业,打家劫舍只是副业,对此范小刀表示理解,他也没有阻拦。
到了正午,留下的,只有三十名老卒。
当年风字营的禁军。
这些人,当年追随宋金刚杀出京城,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山下夜雨楼,又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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