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声鼎沸,屋内寂静无声。
到底是年纪小,崔衡玥虽然自认沉得住气,但面对崔大夫人那双似乎看破一切的眼睛,她的心还是不安起来。
终于,崔衡玥忐忑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大伯母为何这样看着我?”
崔大夫人依旧盯着她不放:“你回府是另有目的吧?”
大伯母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崔衡玥心中一紧,强装镇定道:“大伯母应该知道我和我阿娘在云悬寺过的是什么日子,我阿娘去世后,我一个人在云悬寺无依无靠,日子艰难,所以我才回府。
“我是三房的嫡长女,也是崔氏的血脉,难道大伯母认为我不该回来?”
提起云悬寺,崔大夫人冷肃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你是崔氏子孙,自然该回来,但你回来不是这个目的。”
崔大夫人停下来,想等着崔衡玥自己说出来,但崔衡玥反问道:“大伯母平日里用完早膳会留在大房处理府中庶务,今日却一反常态,为何?
“菊园离四房近,大伯母从前想要菊花,只会派人前去,从不会亲自前往,今日为何出现在哪里?”
她在问话,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敢怀疑她?
崔大夫人哭笑不得,板着脸呵斥:“我在问你,你老实回答。”
呵斥完,又回答崔衡玥的问题:“早上老夫人派人去各房传话,说今日身体不适,各房不必去请安。
“我觉得不对劲,派人一打听才知道老夫人去了四房,所以前去看看。”
崔大夫人解释完,又紧紧地看着崔衡玥,那眼神分明在说“到你了”。
然而崔衡玥假装看不懂,继续说道:“方才情况紧急,大伯母却舍近求远,让我去树后换衣服,这是为何?”
崔大夫人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国公府中不仅有明面上的护卫,还有暗卫,若是你方才去假山换衣服,一定会被暗卫发现。”
“......”
崔衡玥怔住了。
虽然她早已猜到是这个原因,然而崔大夫人原本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崔大夫人没有丝毫犹豫说了实话,反倒让崔衡玥自惭形秽。
她实在不敢相信崔大夫人对她如此坦诚,抱着试探的心态又问了一句:“暗卫部署应该是府中的机密,大伯母如何得知?
“莫非是大伯父告诉您的?”
崔大夫人无声苦笑,随后恢复淡然神情:“多年前,我偶然发现府中还藏着暗卫,便派人多次观察试探,才得知那些暗卫的藏身之地。
“不过,自从去年府中出现刺客之后,国公爷就重新更换了守卫,好在菊园的防守没变。”
崔衡玥沉默了。
她没想到崔大夫人是真的对她毫无保留,这样的信任,她受之有愧。
“大伯母——”
崔衡玥最终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您猜得没错,我回来是另有目的。
“我阿娘去世之前曾跟我说过我同胞兄长的事,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他。”
虽然崔老夫人当时封锁了消息,府中多数人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同胞兄长的事,但事关人命,府中必然有动静,各房的主子肯定会有所耳闻。
果不其然,崔衡玥提到自己的同胞兄长时,崔大夫人并没有感到诧异。
崔衡玥继续说道:“我兄长死得不明不白,我想查清楚,为我兄长讨个公道,这也是我阿娘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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