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梧站在讲台上,本来正惬意地吸取着满教室的悲伤情绪呢,却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情绪骤减了很多,然后,就像断崖一样垂直减少,变得越来越淡薄。
他顿时觉得不对劲,然而放眼整个教室,却看不出任何异常,所有学生依然在努力地流着眼泪,很多人都哭得两眼通红,擦鼻涕的擦鼻涕,抹眼泪的抹眼泪,这就奇怪了……
而贪吃蛇吸完了墙角附近的情绪,开始四处游窜,避开学生的脚,在桌椅下面无声地游走,继续大口吞吸。
大约20分钟后,整个教室内的悲伤情绪全都被六条蛇吸得一干二净,同学们也都渐渐止住了哭泣,陆续抬起头,都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哭得莫名奇妙,哭得像一群傻叉似的,不就是讲台上有个同学在发言谈论人生感悟吗?大家都哭什么呢?
整个教室似乎渐渐陷入了一种沉默的尴尬之中,而蜚梧目光如毒剑,扫视着下面的几百个学生,却仍然看不出异常。
蜚梧内心非常抓狂,这究竟是谁搞的鬼?!
他知道,今天晚上,这一教室的学生肯定再也提供不出更多的悲伤了,再榨取也榨不出什么,只好宣布下课。
这节课持续了大约一个半小时,项小牡觉得自己哭得快要累死了,流眼泪流得脑壳都疼,这一夜,真是流尽了自打娘胎出生以来二十多年的所有泪水啊。
他就纳闷了,人的泪腺真是个神奇的存在,怎么可能装得下那么多盐水?而且源源不断、说来说来,哭了这么久居然不觉得口渴?
方寸瑶悄悄收回了六条贪吃蛇,三人跟随着人群,慢慢走出大教室,然后往女生宿舍区走去,但现在新的问题是:“我们的宿舍在几层几号房间?”
“今晚过夜要怎么过才合适?”
这的确是个很尴尬的问题!
三人找不到地方,只好很惆怅地坐在路边发呆。
呆了一会儿,有一位女生独自抱着几本书走过来,见了三人就说:“你们怎么在这里?今天大半天的都不见你们三个人,什么情况啊?是想背着我私奔还是想逃跑呢?咱们书院又不虐待学生,你们不会真的想逃跑吧?”
眼前这位女生也很漂亮,有着超出实际年龄的成熟感,甚至还透着几分御姐气质。
项小牡差点脱口而出要问“你是谁”,但立即想到,这位女生一定是“她们”三人的同班同学和舍友,否则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于是他用女生的语气柔声说:“没什么,我们只是哭累了,想坐着吹吹晚风。”
“吹晚风……风个蛋的晚风啊!”面前的女生一点都不含蓄,直接把三个人依次揪起来,嚷嚷道:“吹个毛,宇文代淑你脑子今天被驴踢了是不,居然和老娘感风吟月起来了?”
项小牡:“……”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字叫宇文代淑。
但随口应付一句话也有错了是不?
而且这位小姐姐好霸气,她在被送到书院之前,八成是哪个学校称霸一方的小太妹吧!
与此同时,项小牡用余光看到了这位女同学课本封面上的名字,西门夏山。
只听西门夏山同学继续说:“今晚没轮到我们班去上修身养性课呀,你们三个干什么去了?还哭成这样?”
项小牡胡乱应对道:“我们今天早上被罚站抄书,心情不好,所以晚上不想写作业。”
西门夏山转过身:“不想写就不写了呗,走,快点回宿舍收拾,今晚轮到我们去沾雨堂面见蜚梧道师了,你们三个不会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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