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弥留了太久,太久。
若不能见到杜知叶,纵然有一身境界,又有何用?
“没想到,你一个下界蝼蚁,竟然能侥幸获得如此机缘,甚至半只脚还踏入了仙帝境界,若真让你成长……成长起来……这玉隆天内……岂不是……岂不是又要多一名仙帝强者?”
“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没想到啊。”
趁着我踏空而行的时间,冷如霜嘶哑着说道。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神色冷漠,压制着心中杀意。
“我六岁时,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我娘跟我说,这种病是老祖宗血液中流传下来的诅咒,它能让我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能让我在修炼一途上如履平地……”
她仍然自言自语着。
“所以,我成了丹宗建宗以来最年轻的仙皇,以这副残躯坐上了宗主一位,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血液发生了变化,它们就好像不再属于我一样,变成了一只又一只噬心的毒蚁,在我的仙躯内爬行,在吞噬着我的生机,荼毒着我的血肉……”
“与我何干?”
我冷冷打断了她。
这个女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感觉很厌恶。
她却自顾自一笑,喃喃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我女儿冷玥要不顾跌境的危险,强行跑到下界抓走你的道侣?她不但能治我的病,甚至能代替我……成为……那枚仙丹的药引子。”
“药引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癫狂一般大笑,说道,“半步仙帝又如何?身负机缘又如何?你那道侣此刻恐怕早就化成了血水,被那熔炉所吞纳了去!”
“只要时辰一到,那张药方上所写,所述,都将成为真迹!”
“一枚……一枚能铸就仙帝的丹药!”
“一张融合了数亿万人心血的丹方……”
“你,应该为她感到庆……噗!”
一口鲜血,从其口中喷出。
那张寒如冰霜的脸庞,变得苍白无比,连境界也一泻千里。
我眼眸血红,收回先前砸在她脊背上的手掌,声如修罗:“若她死,你也别想活,我会用异火锤炼你千万年,亿万年,让你在岁月长河中经受永无止境的折磨,叫你万世不得超生!”
“你……你以为……我会怕……怕吗……”她嘴里一边往外淌血,一边怪笑道,“天极鼎乃我丹宗祖祖辈辈守护的仙器炉鼎,除非你另一只脚也迈入仙帝境界,否则根本……根本无法破开……光是熔炼法阵就有着足足四千五百多道……”
我没有再回应她,杀意几乎已经侵占了我的脑海,不再有任何留手,当即便分出一缕神念,强行破开了冷如霜的仙躯,钻入了她的神海中,找到了丹宗所在的具体坐标。
随后,我抬手就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钻入踏出后,便直接出现在了丹宗山门上空。
往下望去的一瞬间,我便清晰见到在这巨大的山脉之中,有一道长宽约千丈的炉鼎,正躺在一处类似于火山口的山巅之上,经受着七种不同颜色的火焰灼烧。
炉鼎通体银白,表面布满了玄奥无比的古文字,与我当初在那伏妖岐神塔上所见到的十分相似,绝对是个品阶不低的罕见仙器。
远远望去,它不但在吸收着这片天地中的仙元,甚至还有着一丝丝法则之力在自主凝形,构建出了一片肉眼可见的场域,方圆百里之内,无任何人敢靠近。
除此之外,下方还有众多穿着丹宗服饰的弟子盘坐在地,手掌结印,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体内的生机抽取而出,往这炉鼎之中肆无忌惮地注入。
“如此令人作呕的邪门歪道,便是你丹宗引以为傲的炼丹之法?”
“真是笑煞人也!”
我将冷如霜的脖颈提起,如拎着小鸡一般,冷冰冰道,“杜知叶是否就在那炉鼎之内?说!”
她却咧开嘴角一笑,用那血汪汪的嘴角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天极鼎一旦封鼎,除非百年之后仙丹熔炼成形,否则永远不会被打开。”
“百年之后,她连骨灰都剩不下。”
“你现在来找她,又有何用?”
我紧握拳头,仰天怒吼,一把将她扔了出去,随后仙躯直接化为一道金光,朝着那道千丈之高的炉鼎冲撞而去。
咚!
仙躯撞击在上。
炉鼎发出一声轰鸣,却不为所动。
反而,缠绕在上的七种火焰,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冲着我席卷而来。
我根本没有将它们放在眼里,既然仙躯撞不开这炉鼎,那便干脆动用命运之剑,我就不信以自己的半步仙帝之身,穷尽全力都无法破开。
“给我——破!”
我飞身来到鼎口,举剑横劈而下,一股脑将青冥三千剑的剑意宣泄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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