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冬天。
青岛某小区。
一间15、6平米装饰中上的房间,电脑、空调各在相应的位置上,处于屏保状态的电脑散发着微光。壁挂式暖气在靠南的东墙上散发着热量,一把吉他随意摆在了一个角落,落地窗帘遮蔽了外部的黑暗。
一张母子床在房间中间,头靠西墙,向东延展。床上一个模糊的身形缩在被子中正在瑟瑟不断地抖动。
突然,人影坐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一个菱角分明的男子脸上挂了细密的汗珠,呼呼喘气:“又是这样的梦。”
男子叫刘方。
对,父亲起名的时候或许考虑到了那个流芳百世的谐音。刘芳太女性化,于是选择了叫刘方。
刘方,今年29岁。他出生后能说会跑了就被爷爷带回了离青岛不远的崂山老家,开始了闻鸡习武的生活。也曾经,一个崂山道士给小刘方算过命,却是留下了“而立之前多学问,镜中自有镜中福”这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话。
老道这个“问”字发的是四声重音。刘方或许是在爷爷指点练武的过程中锻炼了思维能力,理解力很强,知道这是让自己多学多问。而立之前和镜中福是什么意思就不懂了。但他也牢牢把老道这一句话记下了。
当上学的年纪到了的时候,父母来接他回青岛就读了。
以为自己终于脱离牢笼的这小子,还以为以后可以天高任鸟飞了,没想到这是苦难的开始。
老妈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了孩子的素质教育:钢琴、小提琴、绘画、阅读、写作,书法。刘方的业余时间被塞得满满的。而节假日回去看望爷爷奶奶是他唯一可以放松透气的时间。
这几乎令他窒息的学习模式在进入高中之后,总算被老妈高抬贵手取消了。
高考后,可以说被清华录取是得偿所愿,早就对家里的计算机硬件配置等等熟悉得七七八八的这小子想更进一步了解程序的编写,所以,他选择了计算机专业。
大学报到前在爷爷那里住了十几天,刘方现在的武功已经接近大成。爷爷除了继续强化了他的对敌能力,也给他讲了这门武功的来源和修炼要诀。
原来,这门武功是太爷爷年轻的时候,身处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机缘巧合救了一个道士,这就是一个挂单在山上道观的游走道士。在自家养好了伤的道士,就教给了太爷爷这门内家功法以及拳法和刀剑。功法名曰:先天功。主要是不断激发自身潜能,改善自身体质。
据道士讲,幼子开始习练的才有望大成,若是刚出生就习练这门功法,方可有望进入先天之境。因为人出生的时候带有先天之气,先天之气会随着人的出生不长时间就很快逸散的,刚出生就练习可以锁住先天之气,并温养壮大。有先天之气的人习练本功法可以事半功倍,也才有可能去冲击人体的全部奇经八脉。奇经八脉通,则先天之境成,功法则圆满。
所谓奇经八脉是指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音qiao脉、阳蹻脉的总称。它们与十二正经不同,既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配合关系,“别道奇行”,故称“奇经”。而一般人只能习练的是督脉和任脉的吐纳。也就是身体前面头顶正中往下至于小腹下三寸的丹田,是为任脉。丹田向下自会阴(穴位)从背后顺脊柱到头顶百会穴,是为督脉。督脉和任脉通,是为小周天。再加上从会阴向下沿着腿内至脚底中心的涌泉穴,是为大周天。但其他六脉,普通人没有特殊的际遇,想也别想,能通一条都是获益无穷。
至于先天之境是什么程度,那个道士也是听自己师傅说的,几乎是达到了御风而去,摘叶飞花的地步,这个世上就绝对没有敌手了。
但,怎么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去习练吐纳呢?听都听不懂人说话的孩子,怎么可能去学嘛。所以,不用想了,这只能是一个传说了。
刘方想象着那个御风而去,摘叶飞花的神仙样的人物,不禁直流口水。
四年的大学生涯,刘方很低调,但其实他在网络上可是很不低调。这个有了理论知识武装到牙齿的家伙开始在网络上纵横。实战失败了就不断去图书馆钻研,既有很高文学素养去帮助他理解和想象,又有高数能力的建模辅助,他居然独辟蹊径,依据现有“瘟到死”系统,在大学最后一年搞出了自己独有的防卫软件和黑客软件。于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逐渐鹊起的一个黑客高手,没两年,就一点都没有这个黑客的消息了。
毕业后,看似比较木讷的老爸居然在市政府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于是,他顺顺当当地回到了青岛市,在市信息部门负责网络维护工作。
他一直隐藏的很深,武功已经大成的他更加沉稳。他从来不显露自己高深的计算机能力,而回家戴上头套在网上肆虐世界各国的高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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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最爱。
话说,美国政府部门和那些著名科技企业的电脑他都不知道去溜达了多少回了,那些机密的科技发明、创造和设想,他都看了个仔仔细细。这一切,从来没被发现。这也是因为他在有了自己的防卫软件和黑客软件之后从黑客世界消失的最根本原因。就好比美国的F22刚出来,进出别的国家那是畅通无阻,因为你根本就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一样。
他一直是沾沾自喜。美中不足的是,他不能出去显摆。
作为一个黑客,要低调,低调才是王道。
也正是因为他太低调了,从大学到上班工作,除了身材不错,长相还说的过去,也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女孩子的地方,他业余时间又都泡在了自己的世界,所以,至今还是个单身狗。而着急的老妈已经在开始给刘方张罗着相亲的事宜。
抹着自己脸上的汗水,刘方再次回想起了刚刚做的--也是最近常做的梦境。
在一片黑暗中,自己像是一个盲人在摸索,周围看不出色彩,也看不到什么,说不清是黑还是灰,就像浓重的雾霾深深地困着自己。自己伸出手,什么都没有,也没碰到东西,好像自己什么力气都使不上。于是,自己从挣扎中醒来。
这厮靠着床背在那里就琢磨上了。
为什么最近总做同样的梦?
中邪了?我这么强壮的身体,不可能啊。
做坏事了?和我无关啊。我本本分分做人的啊。
被人诅咒了?我不惹事,不显摆的,也没人嫉妒我啊。老子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别人嫉妒我什么?
难道是和前些日子的一个夜晚自己从单位回家的路上被一束莫名其妙的光束照过有关?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掐灭了燃尽的香烟,时间已经接近凌晨4点。
去他娘的,有鬼我也能把它打跑,不吓唬自己了,继续睡。
关闭了台灯,刘方又躺进了被窝。
不多久,四周沉寂。
这天下午五点半,刘方走在回家的路上。
同样的梦境已经困扰了他大半年,而且,那个梦境越来越真实。尤其是最近,那些黑灰的雾霾似乎包裹得自己越来越紧,压迫感让自己很是不耐烦。
这个夏天很炎热,已经是八月中旬了,但天气的威力似乎更加强大。路上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在绿植里的蝉儿仿佛声嘶力竭,听上去更加令人烦躁。
回到家,屋里也是热气蒸腾,像一个大蒸笼。更重要的是,家里没人。
换好了拖鞋,他急急忙忙打开了客厅柜式空调。
刘方看了下父母卧室,甚至琴房、书房和自己的卧室都转了一下,的确没人。坐回客厅乘凉的他,才发现了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
“方方,我和你爸去看望你爷爷奶奶了。你自己做点吃的吧,冰箱有冷冻饺子。妈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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