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府内还算平静,清涟便不再理会外面那些事,甚至还照常又译了几页书。
这闲来无事的消遣,倒也让她渐渐忘了心中的不爽快。
到了午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清涟本在午睡,听得这声巨响,猛地便坐了起来。
如果她不曾听错,那应该是枪响。
时隔一月之久,长沙都督府中听到的枪声,没想到仍然让她记忆深刻,以致午睡之中,都能惊坐而起。
应该是前门那边出事了。清涟心里想着,赶忙爬起来。
前院她铁了心不愿再去,但这后院却有一道墙邻着前门不远。她立在这墙下,倒正好能听个大概。
只听外面疑似为首之人,此时仍在嚷嚷。
“还有没有王法了!叶竞存是要与我等万民为敌吗?他若是不下台,我们哪里还有活路!”
这为首之人听着话语,倒不似什么有谋算的人,不过是将自己的不满擅自平摊到围观的平民身上,好自我创造个同仇敌忾。这一招,在一般人看来,或许还有些效用,但是那多少读了点书,有点想法的人,就万万不会上当了。
他这话说得诛心,清涟本待都督府能给个什么回应,却又听见平地一声枪响,接着便是叶竞存的声音。
“还有谁有异议的?在这广东,我叶竞存,就是王法!”
这话若是从一般纨绔嘴里说出来,恐怕要让人心生愤慨和些微轻蔑,但从叶竞存嘴里说出来,却让人莫名觉得气势汹汹,豪情万丈。
清涟听着,心里那原本已经淡下去的涟漪,又有些死灰复燃。不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继续听外面的动静。
本以为那些人好不容易在都督门前堵了这么久,这会儿又见到了本尊,自然更要闹一闹,不想,那一声枪响过后,一个个倒缩头缩脑,安静如鸡了。
看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恶的,也更怕横的。
他们身后的那些人恐怕也没想到叶竞存真的好动枪。这些个无眼的枪杆子,挨了一次,可就要没了命。给再多钱,也不值当送命不是?
“我都督府的意思,想来诸位已是明白了。如此,就散了吧。回去该上工的上工,该做事的做事。莫要浪费了大好光阴!”
清涟站在墙角,又听见杜奇亮着嗓子喊了几声,之后前门便再无声息了。
大约真是那两声枪响震慑住了那背后的人,此后几日都风平浪静。就连原先还想着再努力努力攀上杜副官的关系求求情的秦妈妈,都再不提外甥的事。每每来给清涟送餐,都是一副后怕的样子。
“哪想到都督竟是如此坚决呢。”
不只是秦妈妈没想到,那些赌坊身后的大佬们也是没想到。
“姓叶的占着手上有几个兵,就敢来拔虎须。三爷,偓嘀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好令嘀他知天高地厚。”
这说话的,原是越秀街长兴赌坊的档主,如今被迫关了门,便跟着当地的龙头三爷,想弄点法子,破一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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