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匣子打开,露出厚厚的几沓银票和地契。林如海说道:“我原以为命不久矣,趁着头脑尚且清明,让人处理了家中的产业,这些都是留给你们兄妹二人的”林曦想说什么被他抬手制止了,“你先别急着推拒,听为父把话说完,这两个匣子里共是二百八十万两,其中二百万两和姑苏、京都这两处的宅子是给你的,另外八十万两以及几处庄子留给你妹妹,库房里的物什除却你嫡母的私房,其它的你看着处理。别怪父亲偏心,玉儿是你嫡母唯一的骨血,小时候在父亲膝下也是千娇万宠捧着养大的,这几年她小小年纪孤零零寄人篱下着实让人心疼,为父也不知还能看顾她多久,只好多给她留些嫁妆银子,只盼她以后事事顺遂、平安喜乐!你这个做兄长的也要多操些心,别让你妹妹再受了委屈!”
林曦心口隐隐钝痛说不出的烦闷,原身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等终于见到了,换来的却是被丢给外人抚养十几年,谁又能来心疼怜悯他呢?前世林管家儿子也同样给他送去了二百万两银票,至于这两张地契却是落在了贾家人手中,这是明面上的产业,林管家作为一个下人根本护不住,姑苏那里是祖宅贾府的人不敢动,但是京里的宅院被他们卖了,卖给了自家一个姓赖的奴才,呵——真不知这是在作践林家还是羞辱他们自己。贾琏从扬州带回的远不止八十万两,扶灵回苏州之前,林府各个房间和库房就都被搬空了,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发卖,连那些有身契的下人也被卖了个精光,若非林如海病逝前给一些积年老仆放还了身契,怕是连他们都不能幸免,据林管家所知,不算那些孤本字画、奇珍古玩,单单是纹银贾琏就带走了约莫一百七十万两。可怜林妹妹一个年幼女子只能困于内院,再加上失去亲人悲痛欲绝,外面的事情在有心人阻扰之下竟是一概不知,任由贾府摆布。林如海的一番苦心安排终究是付诸流水化为泡影。
林曦回想着原主前世的记忆心中悲愤,可面上却又不能显露分毫,只是浅笑着点头保证道:“父亲放心,玉儿是我的亲妹妹,我自会竭尽全力护她一生。您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养一养就可痊愈,如今装病不过只是权宜之计,待脱离了江南这个泥潭,就能寻个借口慢慢康复,您大可不必如此多思多虑!”
林如海苦笑着言道:“我请辞的折子至今未得回复,能不能顺利脱身尚是未知,没有朝廷调令,为父离不得这扬州半步,可你和玉儿却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两江总督和扬州巡抚是皇上心腹,可布政使是老圣人麾下,甄家把持着江宁织造和茶政,苏州织造、杭州织造分别被各个王爷掌控,盐商势力就更加复杂,他们分陕商、晋商、和徽商,其中微商势大,陕商晋商抱团,与那些朝中大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父当年出任巡盐御史是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皆因我们林家祖籍姑苏几代列侯,在江南士族清流之中颇有威望,我是当今天子门生,可你祖父却曾是老圣人的伴读,这些各种纠葛制衡才让为父安然至今。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制衡,将我困死在这扬州十几年不得脱身。这次若能因病离开自然幸哉!倘若不能......你和玉儿依旧返回京都,只要你们安全了,为父才能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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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这时才恍然‘此扬州非彼扬州’,这古时的扬州是统称,与现代的扬州不同,它几乎包含了整个江南地区和江北几地,承载着朝廷一大半的赋税,难怪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
他思索片刻建议道:“父亲,儿子在京中也有几个至交好友,不如我托他们递个折子,就说父亲您病入膏肓,求皇上允儿子带您上京请御医诊治,我想朝廷还不至于连这点儿情面都不讲吧?”
“糊涂!若到了京都,装病的事岂能瞒得住?这可是欺君大罪!”
林曦胸有成竹:“父亲且安心,孩儿能让您病愈,自然也有法子让您看起来病情严重,即便是华佗再世也不能从脉象上诊出分毫异样来!”他这几日研究空间,从一块儿玉简中寻到了一份医经传承,世间医道莫不囊裹其中,所以现在才有底气坦然应对。
林如海看着儿子半晌无语,“有法子怎么不早说?为父这几日都不敢让大夫诊脉,在下人面前也是小心翼翼言行谨慎,生怕漏出破绽被人瞧出了端倪,你......罢了!若真能瞒过御医,那就按你的法子来,用药让我的病看起来严重一些,最好是浑浑噩噩神志不清,不必顾忌为父的身体,一切以稳妥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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