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粪水泼下,围观的人都不由往后退了又退。
精瘦汉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厌恶地抹了抹身上的粪水,正要骂那泼粪的人,忽见熊大双眼血红地盯着他,不由吓得两股战战,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熊大一步上前,精准地捏住他的脖子,轻轻一提,就将人给举到了半空中。
宵行探头望了一眼,再回头去看许青梧。
许青梧听着那精瘦汉子的呜咽,以及周围人的谩骂,皱眉道:“差不多了,走吧。”
话音刚落,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嗓子:“救人!咱们人多!”
百姓人推人,瞬间便挤到了车队跟前,虽打着救人的旗号,其实并没谁真的会傻到去找熊大的麻烦,不少人本就是冲着车队的物资去的。
混乱中,车队再次遭受洗劫。
熊大见这些个刁民又来明目张胆地抢劫物资,遂丢下了手中的人,冲手下吼道:“围拢过来!”
一众披云岭汉子瞬间围在许青梧马车边。
那被熊大扔出去的精瘦汉子,起身后剧烈地咳嗽片刻,还未喘匀气,便从靴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闪身混入了人群中。
披云岭汉子组成的人墙,正用身体堵着百姓,谁料人群中忽然寒光一闪,一柄尖刀很隐蔽地朝着熊大的软肋就刺了过去,而匕首刺来那个角度,恰好是熊大的视野盲区。
熊大身边的一名汉子,眼看着熊大即将中招,而熊大却浑然不觉,此时再喊已然晚了,他想抬手去抓,可人挤人之下,手根本就抽不出来。
情急之下,这汉子猛地发力,用自己的胸膛,替熊大挡住了这一刀。
熊大只听见身旁传来一声闷哼,扭头一看,瞬间怒不可遏。
他大叫一声,将身前的人潮推出去了几尺,怒吼道:“拔刀!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人群被这阵势吓得都往后缩去,不少人因为退的不及时,脚下一踉跄,瞬间就被踩倒在地,再难站起身来。
熊大等人逼退了人群,赶忙去查看身边兄弟的伤势,而行凶者,也被另一位眼疾手快的汉子,从人群中给揪了出来。
精瘦汉子被扯出人群后,手中那柄匕首还在滴血。
他反应过来后,赶忙扔掉手中的匕首,咽了咽口水,立即大叫道:“谁他妈将匕首塞给我了!你出来!敢作敢当啊!怎么陷害我啊!诸位,我真是冤枉的啊,他们这是公报私仇了!”
人群中见物资抢得差不多了,对方又拔了刀,遂不敢再上前,只好站远了些,声援那汉子道:“你不要怕,咱们都看着呢,看他们敢拿你怎么样!”
“你大爷!老子今天活剐了你!”
一位双手满是鲜血的披云岭汉子,怒吼着就要一刀批了那行凶的精瘦汉子,却被熊大给拦了下来。
精瘦汉子原本下的魂飞魄散,可见熊大等人似有顾忌,遂又耍起了无赖,叫嚣道:“好啊!你们冤枉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杀我!来,我就站在这让你杀,我就不信没王法了,有种你就来杀!不杀我,你就是我孙子!”
熊大脸色阴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而走到了许青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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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边。
“有兄弟受伤了,怎么办?”他问。
“伤的重吗?”
“还好,那一刀力道不足,否则就刺进心脏了。”
许青梧听罢,松了口气,沉声道:“出城,再有阻拦,不用客气。”
此时,那精瘦汉子仍旧跳着骂道:“来啊,你不是要杀我吗,你来杀啊,今天你不杀我就是我孙子。”
许青梧咦了一声,诧异道:“我以为他说着玩呢,没想到还真是一心求死,唔……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有人提这种要求。熊大哥,既然他一心求死,那就满足他吧。”
熊大点了点头,朝着那精瘦汉子缓缓走了过去。
他掏了掏耳朵,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你声音大点。”
精瘦汉子正在兴头上,遂梗着脖子将脑袋抵在了熊大的胸口,大叫道:“来杀我!来吧!你今天不杀我,就是我孙子!”
熊大“哦”了一声,脸色突变,一脚将精瘦汉子踹个趔趄,不等那汉子反应过,抬手就是一刀劈下。
手起刀落间,尸首分离。
“啊!”
围观的人惊叫一声,转而惊呼道:“杀人啦!杀人啦!”
这边地上的血迹还未散开,已有秦兵挺着长矛冲过来,叫嚣道:“大胆!光天化日,竟然当街行凶!给我拿下!”
披云岭的汉子哪会让他得逞,纷纷持刀前来支援。
熊大一脸淡定地说道:“你刚才肯定听见了吧,他让我杀了他,还不杀就是他孙子。你说,他都提这样的要求了,我怎么好推辞?”
领头的秦兵山色尴尬不已,但现在出了人命,这事可就严重了。
他遂厉声道:“天下间没有这样的事,就算是他一心求死,你也不能擅自杀了他。杀人偿命,这是自古的王法!”
熊大冷笑一声,指着被抢光的货物,问秦兵:“这事怎么说?官府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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