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们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孩童们互相追逐,嬉笑打闹。
有几条通体斑点,皮毛粗糙,看起来脏兮兮的黑狗,夹着尾巴,显得焦虑又不安。
“这是咋回事?”
有武人走了过去,摸不着头脑。
几条黑狗攀着他的大腿,纷纷吐着舌头,彷如呜咽乞求,紧张害怕,但却发不出声音。
……
某处四进大宅院。
亭台水榭,长廊通达,池塘边上有少女面带急切,看着毛发打理整洁干净的狗儿在脚边打转,绕来绕去抓着地,好像在求助一般。
“好端端的……”
“怎地突然变哑巴?”
少女抱着自家狗儿,轻柔地抚摸安慰。
……
方鸿继续往前飞。
那一股若有若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明显。
那一尊降临世间、盘踞地上、不可揣度的存在……祂好像没有恶意,只是在呼唤。
飞过县城的中区……
一条条街道、胡同、巷子……
方鸿到了县城中区与县城西区的交界处。
平房像是大量小格子堆砌。
地价便宜,居住拥挤,人口密集度很高。
“到了!”
方鸿落到一处小胡同,目光落在某处小院的门口,见门开,走进去,乃是好几户人家分屋合居,近似于四合院的狭窄构造。
……
同一时刻。
见方鸿踏空而来。
胡同里边,小院之内,一个个或劈柴或烧饭或是给孩子讲故事的人们全都愣在了原地。
没人敢动弹。
老者捂住家中小孩的嘴巴。
这一幕,画面定格,好像按了暂停键。
“你来了。”
嘎吱一声,北边厢房门打开,传来熟悉的瓮声瓮气的声音。
方鸿扭头一瞧,眼底闪过果然如此的色彩。
预料之中。
情理之中。
而有了准备……当方鸿看到脸和脖子被长年累月下地做农活晒得黝黑发红的王三狗,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衣服破旧、穿着一双洗得发白的棉鞋,不禁轻叹一口气。
“王三狗呢?”
“就在这儿。”
王三狗睁开眼睛,瞳孔全白,坐在角落石凳,扭头扫了一圈,顿时吓得邻居们大惊失色。
很快。
小院邻居们拖家带口逃命一般跑出去。
“坐吧。”
王三狗推了推一个石凳,语气感慨地叹道:“这地方太小了,太挤了。这些屋子空出来,只有我们一家住,是我最大的梦想。”
方鸿面色古怪,无力吐槽:“天狗下凡,降临世间,行走地上,也要为了住房难感到苦恼,我严重怀疑你是在隐喻什么。”
“?”
王三狗一脸问号,完全听不懂。
但……
天狗一词……
祂有些纳闷的说道:“方鸿你从哪里得知天狗的名讳?我不是天狗,我是王三狗,也是天狗一族沦陷大九宫诸世诸空离合颠倒天光琉璃壁之封印、历经十劫、百灾、千焚、万灭、无数次轮回消磨的一缕残魂。”
“虽不知方鸿你从何处知晓世上曾经有天狗的存在。”
“但……”
“天狗一声吼,不要说太妖,便是那大禺妖国,百万里疆域,全都要天塌地陷化为尘埃……而你们,会遗忘有关苍禺妖国的一切,神威浩荡,泯灭万物,便是彻底不存在,哪怕生灵的相关记忆印象也会随之抹去。”
王三狗有些惆怅。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曾经位列神圣之一的天狗居然沦落到跟一只小小太妖作比较。
太虚天狗!
那是一尊伟岸无边的存在!
盘踞在天穹的无尽高处,一轮轮煌煌大日充当零食……至于更多的,随着一次次封印轮回的消磨,祂也记不清楚了。
“方鸿。”
“你所施展的神功,东天门……由天狗推演创出,当你施展时,领悟到炉火纯青的一缕意境,散发波动,微不可查,将我唤醒。”王三狗瓮声瓮气的解释道,好像鼻子不通气。
简单来讲。
方鸿施展东天门之时,勾勒仙宫东天门一丝轮廓,以其为引,暂离樊笼,才有刹那的苏醒。
这不是巧合……
祂推测……
方鸿习得东天门,可能是天狗坠入封印之前布置的手段。
“这么说的话。”
方鸿想了想,不禁吃惊道:“上个月大妖来袭,从那时开始,你就已经苏醒了?”
“对……当时我醒来,接着又陷入寂灭沉眠。”王三狗抓抓头发,如同雪花乱舞的皮屑纷飞。
祂的苏醒。
只在刹那。
维持不了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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