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边方蓁蓁的声音,方鸿不禁甩了甩脑袋:“马上就来。”
随后。
他按着眉心,有些反应了过来。
幻象丛生,目睹往事的痕迹,有些像是濒临入魔的征兆:“根骨暴涨倒是没什么问题,而灵性……火速攀升就会出现幻觉?”
“奇怪了。”
“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危险。”
方鸿若有所思,洞真灵感的天赋并没有示警。
这表明:
灵气长城的幻象,其实不会导致人发疯才对。
黄鸟衔山;
白鹿踏江;
北海游龙;
天狗食日;
方鸿眼前闪过养生斋抄书人发疯嘶吼的古怪词儿:“有意思……灵性继续加到满!”
见微洞真之灵感,不会出错。
反正无风险。
方鸿想看看。
再继续提高灵性是否会引起更多的幻象。
那些埋藏在岁月长河的痕迹,似真似幻的景象,还会浮现吗?
仅仅是几次呼吸,灵性一路上涨到了3.66的数值!
可惜。
并没有触发幻象。
与根骨相同,灵性也暂时加到了满值。
方鸿摇摇头,走出主厢房,瞥了眼斩妖系统的界面:
……
当前状态:凡人
根骨灵性境界:后天十层
斩妖点数:912%
系统升级进度条:1.9%
……
方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之色,境界发生了变化:后天十层!
凌驾于后天九层之上。
称得上伪先天第一境。
“看来。”
“这才是最完美的晋升路线。”
九为极限。
十是圆满,代表着圆满无缺,无懈可击,浑然一体,乃是契合自然的无暇之道。
后天十层突破到先天境界,没有任何阻碍,几如水到渠成。
只待真气尽数转化,一瞬间化为充盈全身的真元,凭此冲击先天二境真罡境!
真气……真元……真罡……方鸿细嚼慢咽吃着饭,喝着汤,就发现两个小丫头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时不时偷瞄一眼,生怕他消失似得。
方鸿:“好好吃饭。”
方蓁蓁皱了皱小巧鼻翼,遮掩不住眼里的喜色,美滋滋说道:“我真是太厉害了,亲生兄长居然是飞天武人。”
“那叫后天九层真气境。”方夭在旁边纠正,小脸蛋严肃认真。
“那不都是一回事。”
“飞天武人是通俗的叫法,不是正式的称谓。”
“哎呀,晓得啦。”
看着两个小丫头拌嘴,方鸿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内心暖烘烘,就像是有了寄托,有了港湾。
他缓缓咀嚼饭粒。
双生子亲生妹妹的诞生,怕也不是巧合。
‘这是锚!’
‘血浓于水的纽带,便是我在此方世界的锚定。’
方鸿喝了口冒着热气蛋花汤,咂了咂嘴巴,没什么味儿,尝不出咸淡,估计夭儿忘记放盐了。
盐,在大乾,谈不上贵重调料。
即使搁在洛河村,普通农户也能吃得起。
‘制盐工艺的水平相当之高。’
‘盐白,纯净,几乎无杂质。’
等一下!
方鸿送到嘴边的汤勺稍加停顿,心头狠狠一跳!
制造食盐的法子,虽不如印刷术那么璀璨,却也是一门相当不俗的工艺,关系到百姓的日常饮食,涉及到千家万户的民生之事。
食盐,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
哪怕孕育气血的武人,进食缺盐也不成。
如此一来……
制盐怕也有风险……
方鸿想起在养生斋看到过一封府城之人的绝笔信:“府城之内有灵田,其内的农夫农户,个个都是武道秀才的水准。”
“农事监工,武道举人,甚至是先天高人。”
初看时,只觉得无稽之谈。
细细一想,也有几分可信度,但还是存疑。
直到这时候,方鸿推敲了一会,复杂的头绪豁然开朗。
……
方鸿又询问了一番。
据方夭所言,这些调料全都出自府城。
包括平时的粮食,蔬菜水果,各种食物,绝大部分也都是府城运来,单凭飞云县周边的良田耕地,做不到自给自足。
毕竟,县城人口太多了。
古代王朝,生产力落后,一座郡县百万人,完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搁在前世,到了近代,都没有这般盛况。
大乾王朝,繁华似锦,从来没闹过饥荒,容纳着万万百姓,必然是借助了超凡武道!
“厉害了。”
“不知是哪位伟人……居然把武道力量用在民生上……秀才体力充沛,生生不息,一日能开垦耕耘几亩地?举人踏空,五万钧力,每天能制多少盐?难怪武道至上,难怪武人地位这么高,这就是大乾王朝赖以生存的最大根基。”
念及此处。
方鸿有些期待了起来。
苍州府城,围绕着灵气长城,将会是何等壮观的宏大工程。
一代代人,前仆后继,艰苦奋斗。
一位位大贤出世,扶危安国,力挽天倾。
从古至今的乾帝励精图治,雄才大略,圣贤之君……大乾王朝,并不是封建王朝那么简单!
到如今。
方鸿已经调整了原来的思路。
苟着发育,实在不痛快,令他心意不畅通。
练武……变强……只待科考开,便获取功名,加入诛妖司,开启期待已久的斩妖大业,这一路高歌猛进,没有后退可言!
……
正当此时。
方鸿眸光一动,轻咦一声,小院外有人敲门。
方鸿侧耳听到了什么,笑眯眯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夭儿蓁蓁:“我来收拾餐桌吧……院外有客来,是你们俩的熟人。”
“谁啊?”
方夭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有点小茫然。
餐桌在正厅。
距离外院门,隔着两堵墙,大兄是怎么知道有熟人来访。
“笨呐。”
“肯定是府里的姐妹们,来找咱们玩儿。”方蓁蓁欢呼一声,像一只小鹿蹦蹦跳跳,跑到外院,开门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
方夭穿着量身定制的围裙,也过去瞧了一眼,面色一呆,张了张嘴,下意识屈膝行礼。
门外站着一袭红衣施倚霄,秀发高高盘起,横插玉石簪子,其上吊着一小串圆型珠子,晶莹饱满,玲珑剔透,呈现出碧绿色泽,垂落她耳边如风铃一般轻轻摇曳。
“别!别……切莫如此。”
见方夭屈膝,施倚霄吓了一跳,发簪上面的玉坠珠子都颤动。
她连忙上前扶住方夭,说道:“咱们相处好多年,亲如姐妹,情同手足,如今你们已经是翻身立命,今非昔比的大家闺秀啦。”
“千万别像从前那般……”
“我是打心底替你们欢喜……”
施倚霄脸上露出自认为最热情最亲密的笑容。
话里话外的情分,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
她耳边好似回荡出门前祖父一脸严厉肃穆的叮嘱,以及丧失一臂、卧在床上养伤的父亲言语,心头酸涩,愈加情真意切。
她明白。
多亏方鸿出手,及时到场,父亲才能捡回一条命。
这等恩情,重于山,大过天。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施倚霄自小受到的良好家教并不是毫无作用。
她能拎得清个中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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