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果然用粗瓷海碗盛了四碗野草粥,里面野菜多,米粒用筷子都能数过来。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黑面馒头,一盘子黑乎乎的大头菜。
大头菜只是随便切了切装盘,一滴油水和调味都没有。
尤峰坐下来,看着自己面前那碗粥皱了皱眉。
“娘,你不用每次总给我捞稠的,你在地里忙活,小妹在长身体,二姐也大病初愈。你们也都需要多吃一点的。”
尤优也看到了尤峰面前那碗粥明显要稠的多,尤氏这颗心偏的太明显了吧!
尤氏低着头呼噜呼噜喝粥,“女人家的,吃不了那么多,撑得慌。”
尤优戳着自己那碗粥,差点笑出来,就这样的饭菜,如果是做体力活的吃了,要不了两个时辰就得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尤优看大家都不声不响的吃饭,她只好端起碗来喝了一口。
好几种好吃的不好吃的野菜混在一起,浓重的草腥味从口腔充斥了整个鼻腔,她努力压抑住想干呕的冲动。
她放下碗站起来,“娘,我去厨房弄点水来。”
尤优知道,她要是敢说,“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做来吃的”。
尤氏一定放下碗,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
尤氏嘟囔着,“真是养出小姐脾气来了,喝粥还要喝水!”
尤优进了厨房,灶火已经灭了,铁锅里的粥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
想来是按照人头,一人一碗做出来的。
尤优转了一圈,彻底绝望了。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厨房里除了一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腌的大头菜之外,就剩下一小撮蔫巴巴的野菜。
没有油,难道这个时代的油也很金贵吗?
没有油,没有肉,也没有任何的调味品,尤优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娘,我大概是呛水了,到现在还不饿,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天刚黑没多久,尤氏就让尤优和尤果早点睡觉,“不早点睡做什么!没的让你们两个浪费灯油钱!明儿一早起来都给我干活去!”
尤氏隔着帘子嚷嚷,尤优无奈地和尤果相视一笑。
听见尤氏的在外间的鼾声响起,尤优才悄声问,“果子,你睡着了吗?”
尤果声音有些朦胧,“还没呢。”
尤优说,“娘说明天早起要去干活儿,干什么活呀?种地?”
尤果轻轻在她耳边说,“不是的,别看娘粗声大气的,可她舍不得咱们仨去地里晒日头。如今是春荒时候,家里正是缺粮,每日都要早起了去后山摘野菜。”
尤优听出尤果已经有些迷糊,她轻笑道,“好,那就早点歇了吧。”
身边响起尤果均匀的呼吸声,还能听见尤氏打雷般的鼾声。
尤优在硬邦邦的土炕上辗转反侧,尤家没有什么计时工具,她只能大概推算。
平时这个时候,她还在厨房研究新菜式,或者在家喝着冰镇自制饮料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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