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情也觉自己自嘲过分了,想到白苏悲从中来:“夫人,那你怎么忍心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赶到人心险恶有豺狼虎豹的地方去,白公子身上那可是天雷之伤啊---”
刚平和下来的对话被‘白苏’两个字勾起了浓浓火药味。
“你还知道那是天雷,能受天雷惩罚的不是死罪便是重犯,你留他下来难道要整个水穷处给他陪葬吗?”
“我---天雷便是正义的化身吗?天雷难保没有错判吗?难道夫人竟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放肆!!!”
云锦夫人心寒乍冷,在花情心里她竟成了贪生怕死之徒,她从花神族公主沦落成了一个怕死之辈是为什么!
花情什么都不知,可她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她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字字诛心刺骨,让云锦夫人生死不能!
“贪生怕死?!”
云锦夫人盯着面前的花情。
小小年纪她懂什么,任凭外界雨打风霜,只盼她待在温室里安全长大,贪生怕死就贪生怕死吧,不与她逞口舌了。
“正义是非我可以全都不顾,他白苏就算是冤枉也好,错判也好与我何干?我为何要救他?”
云锦夫人当然知道白苏受天雷惩罚本就是天族迁怒于他,这不存在错判,而是有意为之,但她绝不能在此刻心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心知却最终还是做不到……
白苏是她挚友白絮之子,她就算再不喜欢山神儀,可她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但她不能让花情知道她出手,即是伤了花情之心,那便一次伤透,再不给她希望,白苏在花神殿养伤之事谁都不能散出去。
那是花情第一次看到云锦夫人那张脸,阴冷,决绝,让她有种望而想死的后怕。
“就算他白苏没有错,就算他心地善良,收服花妖心怀苍生,就算天雷误判,这也是你违反族规的理由吗?”
云锦夫人再无克制,一生从未说谎却要在这颗小花神面前伪装,烈焰在她手里滋滋燃的噼里啪啦。
花情有些害怕自知理亏,水穷处与世隔绝数百年,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云锦夫人虽没有痛下杀手已是开恩,花情心中不满却也感念,只是担心白苏伤势,族规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真要她见死不救?她做不到。
“夫人,我从没想过救一人之命会牵连整个水穷处---破坏族规,花情自知有错。”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一道族规覆灭救世之心,花情宁愿逃离。
秋澜见云锦夫人脸色阴沉又见烈焰噼里啪啦早已心神不宁,此时花情行此大礼更是心头一紧,感觉天都要塌了,整个水穷处要因为一个白苏分崩离析了吗?。
“花情有负夫人教导,还望夫人成全。”
“你这是做什么?”云锦夫人心头大震,鬼迷了心窍。
花情交出破云扇,脱下锦绣华服,连磕三头,云锦夫人彻底慌了神,为了一个外人,她竟然连家都不要了?
繁花若是知道会不会被她气死,那一丝拼尽全力保存下来的善念就是为了让她来跟云锦夫人叫板?怕是魂魄不安。
“见死不救如剜我心,还请夫人放了我。”
“你!放了你?”云锦夫人震怒,破碎的声音在滴血,云锦夫人狼戾般的眸子盯着她,充满了失望。
她当这是什么?禁锢?这水穷处万层结界不曾困住她,她竟要云锦夫人放了她。
“你当真要离开?”
“是!”
云锦夫人万念俱灰,烈焰也跟着失去了颜色。
“今日你离开水穷处,便再也不要回来了---”
“多谢夫人成全。”
花情颔首,那微笑最终淹没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走的毫无眷恋,比起救人,这里没有激荡起她心中的涟漪。
见之不救,见死不救,善恶是非,她从来都不细究只从心愿。
在她那里世间万物唯有善念不可磨灭。
花情相信白苏,他不是恶人,他的那双眼睛里就没有恶念,若是寻找白苏能给水穷处带来灾难,花情宁愿与这里的一切划清界限,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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