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阁的正殿有一尊丈余高的观音铜像,两旁站立着善财童子和龙女,供台上摆着鲜花、生果、香烛、酥油、清茶。
精致的铜铸香炉中,十三支香错落其间。
穆云上香之后,仍然面带虔诚地退出正殿,云晨和云林等人紧随其后。
他们刚在偏殿坐下,身着碧色裙衫的水芙和水蓉就走了进来。
“婢子见过穆将军。”
穆云讶然:“穆水怎么派你们两个来了?”
这两个丫鬟可是穆水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人,从未离开过穆水。
自从两个丫鬟走进来后,云晨等人就肆无忌惮地打量她们。
两人正值二八年华,娇俏可人,尤其是水芙,站在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的水蓉旁边,显得格外耀眼。
水芙爱妆扮,每日总是变着法捣腾自己的发饰和脸妆,是北殿最美的丫鬟。
今日,她梳了个双平髻,在两个对称的髻上各插了一朵小小的石榴花,额间用黄粉涂了一朵祥云,衬得她比那新鲜的石榴花还要娇艳。
听到穆云的问题,水芙红唇微嘟,浑身上下散发出不情愿:“穆将军,您也觉得不妥是吧?
“我们可是娘子身边最能干的人,这一下子把我们两个都借出去,娘子不得累死啊?
“再说,不过是看守地藏阁的一个小丫头,哪用得着我和水蓉出手,随便派两个小丫鬟去就行了。”
打从水芙和水蓉从殿外进来,云晨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水芙,这会儿听见她娇柔的声音,全身上下只觉得一阵酥麻。
水蓉半是提醒半是训斥地对水芙说:“这是娘子的命令,我们必须遵从。”
水芙故作嗔怪地瞪了水蓉一眼,又对穆云说:“穆将军,要不您再跟娘子说说,借一个人得了。
“我和水蓉必须回去一个,不然娘子太辛苦了。”
这一次,水蓉没有训斥水芙,她看向穆云,眸中充满了期待,显然也是希望穆云只借一个人。
穆云忽然就笑了,论揣测主子的心意,他们这些跟随主子出生入死的人竟比不上后到主子身边的穆水,真是惭愧啊。
“既是穆水的意思,那你们就留下吧。”
“啊?”水芙叫了一声,很不开心:“那我们要在南殿呆多久?”
“等那小丫头的伤好了之后,你们就先回去一个。”
“太好了,我还以为回不去北殿了呢。”水芙露出了笑脸。
下一刻,水芙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怎么只回去一个?还有一个要呆在小丫头身边多久?”
到时候,是她回去,还是水蓉回去?
穆云笑而不答,吩咐赤野:“带她们下去安置。”
“是,将军。”
赤野走过去:“两位小娘子,请跟我来。”
水芙和水蓉向穆云施了一礼,跟着赤野离去。
“听说南殿的地藏阁收留了很多恶贯满盈的人,龙蛇混杂,最是危险,水蓉,我们可得小心点。”
“不必担忧,那些人最怕死,不敢动我们。”
“对哦,我们可是楚王的人......”
女子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穆云走到殿外廊下,看向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峦。
云晨和云林对视一眼,悄悄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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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剥哔哔剥剥......”
什么声音?
崔衡玥睁开双眼,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烛灯?
刚才不还是白天吗?怎么就点上烛灯了?
等等,这不是她的房间。
崔衡玥猛地坐起来打量所处的地方,北地窟,阿娘的房间,她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的头好痛......”
崔衡玥刚想从脑海中搜索记忆,头就剧烈地痛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玥玥,你怎么了?”
琼花熬好药走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连忙放下药碗,跑到床边,“玥玥,是不是头很疼?”
“......嗯。”崔衡玥从牙齿缝中挤出一个字。
“别想事,先靠着休息一下。”
琼花扶着崔衡玥靠在枕头上,又把药端来,一口一口地喂崔衡玥吃下。
“好苦,这里的药怎么这么难吃?”崔衡玥吃了药,头疼缓解了些,吧唧着嘴抱怨。
琼花放下药碗,奇怪道:“你以前喝药从不抱怨,今儿是怎么了?”
“......”
崔衡玥神情一顿,目光微移:“今天的药比以前的苦。”
“那就吃颗蜜饯压一压。”琼花立刻去拿蜜饯。
拿来了蜜饯,琼花像是哄孩子一般,将蜜饯递到崔衡玥嘴边:“啊,张嘴。”
崔衡玥心中十分无语,但还是张开了嘴。
蜜饯入口,她嚼了两下,眼睛顿时放出光来。
这个什么蜜饯,也太好吃了吧。
“我还要,啊。”崔衡玥又张开了嘴。
“你啊。”琼花宠溺地点了一下崔衡玥的额头,又去罐子里掏蜜饯。
她低头太快,错过了崔衡玥不适的表情。
“啊,张嘴。”见崔衡玥的嘴巴又闭上了,琼花哄她张嘴。
蜜饯入口,崔衡玥心中的不适瞬间消失,两三下就吞了蜜饯,又朝琼花开口:“多给我几颗。”
琼花蹙起了眉头:“今天的药真的这么苦吗?你平常喝了药只吃一颗蜜饯的。”
最重要的是,崔衡玥不喜欢吃甜食,若不是药特别苦,她绝不会吃蜜饯,就算要吃,也只会吃一颗。
难道是因为她跳崖死过一次,心里太苦了才想吃甜食?
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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