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离开了,她告诉自己,再多留恋也是没用的,算一算时间,还剩九天。
怀揣着一种难以述清的失望,她抱着手臂,缓缓转过身子,正要沿路返回,一道低沉但很威严的嗓音乍然响起,就在青墙外的不远。
“宵小之子!看剑!”
接着便是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
既入江湖,注定要沾染血腥,这等你杀我亡的私人恩怨,她本无心参与,莫可奈何的是,她刚刚绕到塘边,便见两道人影越墙而来,一黑一紫,停于不远。
这两人一者黑衣蒙面,一者衣着华贵,一者手拿宽刃大刀,一者手持长剑,彼此削砍,快如闪电,都毫不留情。
鸿飞冥冥之际,她悄声撤站到青墙下。
那两人斗得水深火热,像是没留意到她,又或者压根不在乎有人旁观,总之,她像一株自由生长的藤萝,与四周气息强烈的春草花树融为一体,受那二人一并忽视。
她对此倒不介怀,反正从小到大遭受的待遇都差不多,早已经习惯了。
静静留意起这两人的招法,都是上乘硬手,尤其是那位紫衣公子,刀客招招阴狠,步法诡变,他却应付裕如,剑刺剑挑,脚下快如扁舟随流水,剑尖疾似苍鹰借顺风。
至于他的长相,她探看了很多回,皆因他变招太快,而始终辨不全相貌。
半盏茶后,二人高下渐分,黑衣人身上已被刺中数剑,紫衣剑者仍是一脸轻松自在。
就在她以为这场战斗很快就能迎来截止,而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片阴冷的湿地时,不承想,那黑衣人居然将诡计用在了她身上。
一道掌长的银刀忽然自他袖中脱出,目标并不是剑者,而是一旁气息暗敛的她。
这一发展来得迅不及防,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小心!”
“当!”
与剑者诧异的呼叫声同时响起的,是她用右手两指直接夹断镖刀的脆响。
剑者一瞬分神,就已经中了刀客的毒计。转眼,那把宽刃大刀搁到了他肩上。
“心有旁骛,自寻死——”刀客的訾笑声忽与之性命一道戛然而止。
几乎同一时间,剑者腕子一翻,利用手里的三尺白剑一挡,挑开了架在肩上的大刀。
他抽身退后丈外,张惶地停下,然后用尽不可置信的眼神探向她:“能瞬间夺人生息,姑娘真是好手段!”
她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的脸,晨风送来新一阵落叶,一朵雪白的柚子花从她眼前飞落,最后停摆在了她粉色的掌心之间。
花若辞树,香也无用。
她一垂眸,望着掌上复杂的纹路说:“你走吧,我从未见过你,更未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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