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五匹鹿,疾驰在中京府的主道上,官服显赫,四下人岂有不让之理,是以一路奔行顺畅,很快就出了城关。
来到陌上,巨树掩映,四周暗影幢幢,就像天色都黯淡了几成。
出城的驰道长年车来人去,路面压得又实又硬,巨鹿四蹄飞扬,人在其背,快似飞起。
依冯无病给的线路,一路并无耽搁,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时,却偏偏旁生枝节。
先是属下的一匹扁鹿被行路中践起的流石击中眼睛,惊得前脚飞扬,差点将背上的人颠下——好在童玉宸眼疾手快,一挥手,将拿人的绳索甩将出去,对方一把接住,在腕上缠了两圈,一个飞身,终是平安落地。
而那匹受了惊吓的扁鹿,径自朝前狂奔,一头触在大树桩子上,待大家赶到查看时,已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大喘不歇。
他勒紧绳索,望了望天色,见其它鹿也都吃不消了,遂下令原地歇息片刻。
落地以后,各自喝水喂鹿,该方便的寻地儿方便。
节骨眼上,童玉宸忽觉腹中吃紧,特意挑了个远一点的地儿解手。
等他折回来时,却先听见一片哀叫,快步凑前,原来有人趁他走开,袭击了四位属下。
左右环视,并不见兵刃相接的痕迹,四位属下也全没伤到要害之处。
“那人好快的身手!”一位嘴皮子向来利索的属下说:“一身黑衣,自密林那头飞来,我等还未看清,只感到一阵石粒像大雨一般倾至,击得众人招架无力。”
他一听一怔。
这样好的轻功……
这样好的暗器功夫……
“不好!”他登时惨叫一声:“一定是她,定是想在路上拖住我们,好赶过去杀人。”
另一员属下捂着擦红的半张脸,急切地说:“头儿,我们几个并无性命之危,你不必担忧,还是快些赶去拿人吧!”
“是啊,你快去吧,可别让那人得逞!”旁的一人也劝道。
他重重啐了一口,满脸晦气地骂道:“真是天煞鬼!”
可左右一顾,再看另外几匹扁鹿,一样没逃过偷袭,纷纷挂了彩。
他一时气恼,索性把刀一按,劲炁一敛,竟自以行云流水的提纵,怆惶奔向目的地。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冲进小院时,里头已然一派杂乱,一位衣着艳丽的妇人靠着大门,人事不省。他按了一下脉博,好在没死。
大门洞开,里头的小院一览无遗,两个老仆歪躺在地上,一样昏迷不醒。
内屋传来极重的血腥味,奔至,踹门,屋中一名男子踞坐于椅,一动不动,衣衫不整,颈边好长一道血口,腥红溅得浑身都是,并顺延指尖不停向下滴落,明显是刚刚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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