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段冰魂针,幽蓝光芒不再,死气沉沉地落到浮台上。
而击碎冰魂针的,竟是一把剑。
剑,是一把长剑。
长剑虽模样古朴,寒光闪闪,但也无甚夺目之处。
真正夺目的,是这持剑之人。
凌若渊!
这个身量不高,穿着淡紫衣衫,头发有些蓬松的小女孩,手持一把长得与她的身高不太相配的长剑,一本正经地挡在月牙儿前面。
凌若渊收回长剑,自言自语道:“若不是我的大部分身家,都铸成了七把短剑,这把绝世好剑,也不至于只有剑尖部分是靠谱的。幸好幸好,这破针细小,用剑尖刚好可以击碎。”
凌若渊口中的绝世好剑,是她自己所铸。因为记恨师叔聂轻寒将烬潋、嫣珏两把宝剑赠给了秦松和钟懿,凌若渊故意给自己手中这把长剑取了个霸气的名字:‘绝世好剑’。
但凌若渊的自言自语还没有说完,浮台之下,就传来了聂轻寒的叫骂声:“凌若渊!你给我滚下来!”
凌若渊听到师叔责骂自己,有些害怕。但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跳上浮台的初衷,于是不服气地大叫起来:“师叔,这个小气的女人,想要杀了月哥哥,我怎能坐视不理?平日里,你不是教导我们,要扶危济困吗?”
被凌若渊称为小气女人的方锦宜,愤怒得有些失了方寸。她厉声道:“死丫头,你可知这太乙浮台,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三人同台的。你此刻出手相救,是坏了规矩!”
凌若渊一愣,随即吐吐舌头,向着月牙儿指了指:“那让他下去,不就不是三个人了吗?”
月牙儿气得有些想笑:“小姑娘,你的相救之恩,我感念于心。但你此时上台,确实于理不合。况且你不是方锦宜的对手。你还是快些下台去吧。”
凌若渊见月牙儿轻视自己,有些气恼:“刚才我还赞扬你是个好看又仗义之人。结果你竟是这般迂腐。姓方的坏女人差点扎死你,你居然还跟我说什么于理不合?”
被称为坏女人的方锦宜,刚想发作,突然听到台下的聂轻寒,气急败坏地道:“凌若渊!你若再不下来,我就罚你再抄三年经文!”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凌若渊,仿佛被人点了死穴,突然就泄了气。她垂头丧气地将长剑一收,就要跳下浮台。
哪知,方锦宜突然将她拦住。
方锦宜彼时,足足高了凌若渊一个头去。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凌若渊,神情有些阴森地道:“上了太乙浮台之人,从来没有不战而退的。你现在下去,也是坏了规矩!”
聂轻寒心中一沉。她明白方锦宜心思歹毒,是想将凌若渊留在浮台之上,教训于她。于是聂轻寒朗声道:“我九剑门孽徒,学艺不精,品性不端,不敢污了太乙论道的名声。我九剑门这就带走孽徒,严加管教,以谢天下。”
说完,聂轻寒上前一步,就想跃上浮台,抓走凌若渊。
哪知,凌若渊却仍不消停,火上浇油起来:“师叔!我哪有学艺不精?哪有品性不端?这坏女人手中的几根绣花针,哪里是我的对手?”
“几根绣花针?”方锦宜一把抓住凌若渊的胳膊,咬着牙道:“那我们比划比划?”
月牙儿一看方锦宜动怒,连忙上前,也拉住凌若渊的胳膊,仿佛想把凌若渊从方锦宜的手中抢出来。他陪着笑脸道:“方掌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让您见笑了。她是个头脑简单之人,见我受伤,自然着急上火,才顶撞于您。您且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就让她下台去吧。”
方锦宜还没答话,凌若渊瞪大了眼睛,尖声尖气地对着月牙儿大叫起来:“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好不要脸!”
月牙儿讪笑道:“当然是未过门的媳妇。我这就让家母,去九剑门提亲!”
凌若渊一把甩开月牙儿的手,涨红了脸:“你休要信口雌黄,占本姑娘的便宜!看你瘸了一条腿的份上,我姑且不与你计较。你且下台去。不要影响本姑娘与这方掌门比划。”
凌若渊说罢,方锦宜冷笑一声,紧紧地钳住凌若渊的胳膊,将她拖到太乙浮台中心,一个抱拳,高声道:“凌霄针方锦宜领教!”
凌若渊从未见过如此正式的挑战,蓦然觉得兴奋异常。她也有板有眼地学起样来:“九剑门,凌若渊!”
眼见木已成舟,月牙儿只能瘸着腿,跳下浮台,对着这头脑简单的凌若渊,长吁短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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