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华和戴天转过身去,正看见一个华服公子。
这位公子,让戴天二人忽然有些恍惚。
因为,此人,仿佛看不真切。
他好像被笼罩在一团光中,明晃晃的,让人不由自主地,不能直视。
莫不是天神下凡?
戴天眯着眼睛,有些迷惑地打量起这个下凡的天神。
这个公子,分明是个凡人,哪是什么天神?
虽不是天神,但也必定不只是凡人。
之所以让人不能直视,是因为公子身上的勃勃英气。
公子一身深紫色长衫,腰间系着明黄色腰带。他身材修长,虽有些文弱,却异常挺拔。他总是微微地昂着头,仿佛居高临下俯视众生一般。这让他,显出一股子桀骜不驯的傲气来。
这股子傲气,在公子的脸上,更加明显。虽然皮肤异常白皙,却毫无柔弱之态。他的五官深邃,如同刀刻。剑眉星目明朗,清澈如同雨后青天。他勾着嘴角,目光如炬,似笑非笑中,不怒自威。
戴天暗暗心惊。自己从小,便被人夸奖俊朗无双。但戴天一直觉得,自己还不足师父秦松之一二。可如今,站在这华服公子身边,自己竟如同明珠较之明月,不敢与之争辉了。
戴天摸摸鼻子,有些不自然地向着华服公子拱拱手道:“多谢公子美意。但我们江湖中人,怕扰了公子雅兴。”
华服公子摆摆手,有些嗔怪:“既是江湖中人,就莫要做那惺惺之态。你们且上车,在下还有美酒相待。”
戴天还想推脱,只听端木华朗声道:“都说彭泽浩瀚无边,若有一叶扁舟,一壶美酒,那真是人间幸事。”
华服公子细细打量了一旁的端木华,抚掌而笑:“知音少,和者寡。渺渺红尘,得一二知己良友,也是人间幸事!在下从嘉[24],愿与二位同行。”
端木华微微一笑,便拉扯着戴天,登上了从嘉的马车。
好一个气派奢华的马车!
马车之中,宽大明亮,铺着雪白柔软的狐皮,弥漫着一股幽幽的檀香味。
端木华一上了马车,便陷入到软软的狐皮之中,满意地将眼皮耷拉下来。
戴天倒很是气恼:“这些个富家公子,我们招惹作甚?”
端木华不以为然:“这从嘉公子,倒像是个磊落之人。他既有意结交,我等何必与人为难?”
看到戴天依然气呼呼的模样,端木华捂嘴轻笑:“再说了,我们蹭个马车,也可以节省你20文钱呢,省得你心痛。”
戴天好不尴尬,刚想辩白,只见从嘉也登上马车,气度儒雅地向二人施了个礼。
戴天只能闭口不言,勉强坐定,却浑身不自在。
待三人相对落座,马车便徐徐行进开来。
一路上风景怡人,春光无限。而从嘉公子颇有文采,与端木华评诗弄词,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只有戴天很是气闷,无聊地望着窗外风光,也不搭腔。
从嘉转过头,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出神的戴天,幽幽道:“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25]。如此大好河山,确是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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