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大理寺,便在走廊上碰到诸葛南,他脸色铁青,一看到吴成思,便一拳打了过来,韩成上前一步,伸手架开。
诸葛南后退两步,目光转到韩成身上。
眼瞧着他还要动手,吴成思没好气道:“诸葛南,你有点长进行不行,就知道鲁莽行事!我不管你从郑家三女那里听到什么,起码先听听我的说辞,再判断孰是孰非吧?”
诸葛南怒哼一声:“不说别的,郑家二女去京兆府告状时,你指使京兆尹将她打了二十棍,然后扔出府衙,这事总不会错吧?”
吴成思暗暗心惊,郑家二女竟然还去过京兆府?而且还被打了二十棍?
俗话说官官相护,以他周国公的身份,就算他没有去支气,京兆府尹为了不得罪他,也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此时争辩也无用,吴成思抓着诸葛南手臂道:“到底如何,你我一同去京兆府问个清楚明白,如何?”
“去就去,谁怕谁?”
……
京兆府位于长安城西市旁边的光德坊内,与西北角的大理寺相距不算太远,吴成思和诸葛南穿过西市,急冲冲来到京兆府,谁知立刻碰了个钉子。
“明府正在审理一件案子,还请两位稍等片刻。”京兆府判官,赵广汉将两人迎进偏厅,笑眯眯的回答。
“张府尹在升堂问案?”吴成思问。
“那倒不是,明府在二堂处理一桩案子。”赵广汉回答。
一般只有重大案件才会升堂,小些的案件都是在二堂查问理清。
“我等有大案在身,还请转告张府尹,让他立刻过来一趟!”诸葛南不耐烦道。
赵广汉心中暗怒,诸葛南品级还没他高,说话却如此没大没小,让他很不爽。
不过顾忌吴成思在此,只得忍耐脾气,拱手道:“两位请稍待,在下这便去转告。”
没过多久,京兆府尹张敞和判官赵广汉一同来到偏厅。张敞是名四十多岁官员,额头开阔,鼻梁挺直,神情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
瞧见吴成思后,他上前两步,拱手道:“不知周国公驾临,下官有失远迎。”
吴成思站起身,还了一礼,说道:“张府尹不必多礼,我这次过来,是有一事想询问张府尹,还望见告。”
张敞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等吴成思在上首坐下后,才在旁边坐下,赵广汉则在下首陪坐。
只有诸葛南抱着手臂站着,神情很不耐烦。
“公爷请问吧。”张敞言语虽客气,神情却是一丝不苟。
“你们京兆府一个月前,是不是接到过一个诉状,状告对象便是周国公?”不等吴成思开口,诸葛南便抢着发问。
张敞与赵广汉对视一眼,点头说:“确有此事!”
“那你们为何不接诉状,还将状告人打了一顿,扔出府衙!”诸葛南大声质问。
“不,我们京兆尹接了郑家二女的诉状,然而经过审判,此案乃系郑家二女诬告周国公。按照律法,诬告当朝国公是重罪,明府见郑家二女是个孤苦女子,才只将她杖责二十,轰出府衙!”赵广汉朗声道。
这番话不仅诸葛南愣住了,就连吴成思也吃了一惊。
他只知武承嗣并没有指使人去京兆府,还以为是京兆尹为了巴结武承嗣,这才颠倒黑白!
诸葛南反驳道:“不可能,郑家三女说她们有证人,可以证明是周国公杀死郑家长女,怎么可能是诬告!”
赵广汉昂然道:“就是那名人证,当堂指证郑家二女,说她用钱财贿赂于他,让他指证周国公!”
诸葛南狠狠瞪向吴成思,他绝不信郑家人会用钱买通别人做伪证,一定是武承嗣威胁那名人证,对方才在公堂反水。
不止是他,就连吴成思也不信郑家人会用钱财贿赂他人,他望着张敞,沉声道:“张府尹不觉奇怪吗?郑家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买通别人,指证我?”
“下官之前也有过推测,认为郑家人是因他们家大女被国公府所害,这才出此下策。其实下官也正想问问国公,不知郑家大女的失踪,是否真与国公府有关?”张敞灼灼的目光向武承嗣射了过来。
“不是!”吴成思没好气道。
张敞收回目光,淡淡道:“不知国公还有什么话要问询的?”
吴成思想了想:“最后一个问题,那名证人是谁?”
张敞诧异的看了吴成思一眼,道:“此人正是您府上家丁,王六,您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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