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特意多打量了叶清染一番,但见少女身姿笔挺,目不斜视,非但没有她预料中的局促,甚至从容之中更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贵气,似乎赵府的华美景致并没有资格入她的眼。
叶清染发上珠翠不多,唯一枝白玉木兰花簪,并两朵小小的蓝色珠花,花蕊以深蓝色的细碎宝石串成,格外精妙。
若非知晓她从邺城而来,单就这身风华与临安城中的贵女毫无差异。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叶清染微偏过头来,对她弯唇一笑,从容而又温婉。
赵菁牵了牵唇,不大自然的收回了视线,心中更觉怪异,不过一个将军府的义女,为何反是她失了气场。
念及此处,赵菁将背挺得更直了些。
叶清染望见了,轻轻扬了扬嘴角,默然收回了视线。
“叶小姐请坐。”
两人行至赵菁的闺房,赵菁命婢女端来茶点,便与叶清染笑谈起来,唯独不提琴谱之事。
叶清染只温和应着,也不主动提及。
赵菁抿了口茶,挑眸望着叶清染,笑道:“那日叶小姐一手琴曲惊艳四座,未能亲眼得见,倒是遗憾。”
“赵小姐谬赞了。”叶清染笑意浅浅,如一团云,似一缕风。
赵菁落下杯盏,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听闻那日叶小姐穿的乃是金缕纱所做的衣裙?”
叶清染嘴角的弧度弯了弯,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光芒,语气依旧如常,“正是。”
赵菁笑了笑,“这金缕纱可是个好东西,临安多少闺秀皆求而不得,叶小姐那一身衣裙怕是要引得不少人羡慕了。”
“清染倒是不知金缕纱的贵重,只是友人所赠而已……”
在听到叶清染识得锦绣阁的二当家后,赵菁先是惊讶,随即眸中染上了喜色,对叶清染的笑意也更真诚了两分。
“原是如此。叶小姐真是妙手心善,让人佩服。”
赵菁转了转手中的杯盏,面露苦恼之色,轻叹了一声,叶清染见状关切问道:“赵小姐为何叹气?”
“实不相瞒,我有一好友生辰将及,我想送她一匹金缕纱作为生辰礼物,却一直未能买到……”说完,赵菁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静等叶清染应声。
屋内沉默了一瞬,才再度响起叶清染轻柔的声音,“赵小姐,好友之间自是心意最重,相信不管赵小姐送何物,那位姑娘都会喜欢的。”
赵菁皱了下眉,眼里闪过不满。
这叶清染看着像个聪明人,怎么这般不识趣,莫不是在装傻?
“叶小姐有所不知,我的那位好友乃是灵蕊县主。”怕叶清染不知,赵菁又补了句,“灵蕊县主乃是太子殿下的小女儿,虽说好友之间不必在意财物,但县主身份贵重,所用之物也必然是最好的。”
“原是这般。”叶清染了然颔首。
赵菁见她上道,牵起了嘴角,便听叶清染又道:“锦绣阁有自己的规矩,若非我救了玉二当家,也无缘一见金缕纱。
但所谓心诚则灵,赵小姐这般为好友着想,想来明年县主生辰时定可得到。”
赵菁心头不禁有些恼火,她收敛了嘴角的笑,语气略有些冷意,“叶小姐是聪明人,想必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典故。”
就连如灵蕊县主那般的身份都未能得到的东西,叶清染拥有即是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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