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成之事甚是艰难,不妨借助他人之力。”
叶清染怔了怔,本想询问他是何意,可望着在盛光下宛若即将羽化成仙的男子,她忽的便禁声不语,不打算再询问了,只轻轻淡淡的“嗯”了一声。
或许是今日的阳光太盛,或许是梧桐树的窸窣声响太过轻缓,又或许是因为他如那日光一般明亮坦朗,此时她不想再如同往日那般探查每一个人的内心,扮演着一个又一个是她又不是她的角色。
至少在这一刻她没有演戏,没有说谎。
两人隔着石桌静默而坐,被日光投映在地上的两道身影却随着树枝轻摆间依偎缠绕。
辞别之际,叶清染送程昱至门前。
“程公子,这个给你。”叶清染摊平双手,掌心躺着一个圆乎乎的小盒子。
程昱双手接过,打开盖子,里面装的是晶莹透明的膏状物,“这是?”
“这是安神助眠的香膏,程公子可在入睡前将香膏擦在耳后。”叶清染低声淡淡解释道,语气是稀疏平常的清淡,但程昱的眸光却因此亮了两分。
“这是叶小姐特意为我调配的?还是,要在店里卖的香膏?”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但程昱又怕她多想,只能解释道:“若是要放在店里卖,我可多找些人帮叶小姐尝试,以便体验效果。”
这对叶清染来说倒是不必,制作安神助眠的香膏对她来说如家常便饭,根本无需再找人尝试,但还是谢过了程昱的好意,“不必麻烦了,程公子自己用便好。”
墨眸中的阴霾瞬间消散,月朗风清,璀璨至极。
他扬唇笑起,眉眼如画,温柔的足以令人沉溺。
她意思便是,这香膏是为他而做……
“如此,便多谢叶小姐了。”
程昱紧紧握着手中的瓷盒,拱手一礼,清润的笑掩住了他心中的欢喜,一时间所有的郁郁皆消散而去。
得此殊荣,此行不虚,今日终可安眠了……
这一夜苏御睡的很是安稳,可叶清染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为其他,只为宫宴将至,而她又要再度面对璇儿了……
宫宴当日,卫锦悠与叶清染皆精心装扮了一番。
叶清染往日穿着清丽,今日虽亦清雅,但仅仅只在发髻间多簪了朵珠花,便衬得她比往日更为明艳了两分。
“阿染今日真好看。”卫锦悠上上下下望着叶清染,只觉如何都看不够,她忽的开口问道:“阿染,你想在花朝节上扮观音娘娘吗?”
叶清染眼帘微颤,不答反问,“悠儿想吗?”
卫锦悠连忙摇头,“我可不想,做观音娘娘多无趣呀,倒是不如在街上走走逛逛。”
卫锦悠倒不是谦虚,而是真这般作想。
做观音娘娘要坐着花车游行,还要去皇觉寺祈福,一日下来累的半死,哪里有逛街来得潇洒快活。
叶清染笑了笑,随口道:“我倒是觉得挺新奇的。”
卫锦悠眼睛亮了亮,“阿染想做观音娘娘?我觉得你最适合不过了!
观音菩萨心怀慈悲,你治病救人亦是菩萨心肠,相貌更不必说,让我仔细瞧瞧……”
卫锦悠捧着叶清染的脸,眯着眼睛故作端详,忽的扑哧一乐,“这长得便更像了,我瞧着与皇觉寺的观音菩萨没有两样呢!”
卫锦悠笑得开怀,却全然没瞧见叶清染剧烈震动的瞳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皇觉寺的观音菩萨是父王以母妃的样子所打造的,她与母妃相像再正常不过,也正因如此,她至今未敢去皇觉寺上线。
初回临安时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却正巧遇见苍老夫人毒发。
后来她想,或许便是母后在天之灵不愿让她冒险,自那之后她便也不再提及。
可花朝节不同,在花朝节上扮作观音娘娘的女子要面覆华丽的面具,更要郑重的三跪九拜,行大礼与观音菩萨祈福。
她可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跪拜她的母后,正大光明的行跪拜大礼祭拜娘亲。
她有满腹的话想与母后讲,她要跪在母后面前告诉她,九瑶回来了,九瑶为父王为母后为兄长,为所有死去的幽国子民复仇来了!
这个花朝节她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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