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摇摇头,叹声道:“天子脚下是不错,但天子又如何能望得见这临安每一处的不公?
所谓民不与官斗,官官相护,当官的岂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够与之为敌的?”
“这……”佟鸣当时只图一时痛快,倒是未想到这些,忙望向叶清染。
叶清染正悠然饮茶,见佟鸣看她,方才轻轻放下茶盏,不徐不疾的道:“此事钱掌柜说的对,民想告官,难如登天。”
面纱下的嘴角轻轻弯起,笑意凌然,所以她从未指望大梁律例。
“佟鸣。”叶清染开口唤道。
“东家有何吩咐?”
“将店内值钱的东西收一收,挑些地摊货摆上,再将名贵的香料和香膏都放进柜子里。”
佟鸣一怔,忙问道:“东家,难道他还会来砸咱们铺子不成?”
叶清染扬唇笑了笑,语气幽幽,“防备未然总是好的。”
他若不来,她可以助他……
谷森心口窝了一团的火,如何也消不下,便只能跑到花楼来借酒消愁,与美人发泄。
他身上被木棍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彩环见了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公子这是如何弄得?”
谷森阴沉着脸色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烈酒入喉烧的喉咙一片火辣,却依旧难缓他心头之恨。
谷森未语,彩环却有所耳闻,她转了转眼睛,起身行至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小盒香膏。
她将香膏涂抹在中指上,轻轻按捏着谷森的太阳穴。
“公子,这样可舒服了些?”
花香清雅,柔夷无骨,确实让谷森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彩环垂睫看着谷森,弯唇道:“这香膏有平心静气的功效,是奴家花了好些银子在花凝露买的呢。”
谷森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彩环却恍若未察,继而感叹道:“那花凝露的东家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她的未婚夫婿也英俊挺拔,两人就跟画上的仙人一般……”
“你说什么!”谷森一把捏住彩环的手腕,疼的彩环眸中都盈出了泪花。
“奴家没说什么啊……”彩环泪光盈盈,心里却是在暗暗发笑。
烈酒入腹,燃起了他满腹的怒火,谷森倏然起身,拂袖而去,边行边怒骂道:“贱人!竟敢戏耍小爷,小爷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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