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在高采的威胁下,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像汪若极、郭希禹、陈尔翼等阉党外围成员,自己惹了不一定会有事,因为他们并不能给魏忠贤带来太大的利益,最多也就第一次孝敬一下,然后挂在阉党名下,给他壮壮声威。
高采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掌管着福建市舶司,这可是一年几十万两的收益!
魏忠贤手下,像这样能给他带来巨大收益的并不多,张斌知道的也就总督河道的崔文升和到处索贿搂钱的胡良辅。
这些人都是魏忠贤亲信中的亲信,每一个都是魏忠贤捞钱的工具,惹了他们后果相当严重,魏忠贤绝对会疯狂报复。
万一魏忠贤矫诏把自己撸了,甚至派锦衣卫缇骑来抓捕自己,那可就麻烦大了。
张斌当然不会学东林党任由魏忠贤抓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扒皮剔肉,铁钉贯耳,折磨至死,再伪造罪状,牵连自己的家人。
他肯定会逃,只要逃过这一个多月,魏忠贤一下台,就没事了。
但是,依魏忠贤的贪婪,他筹集到的两百万两军费,绝对会被瞬间贪掉,到时候,集结在一起的几万屯卫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还有郑芝龙,他一看自己被撸了,很有可能会率手下重回海上去做海盗,到时候,再要招抚就难了,因为自己有一次被撸的经历,他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被撸,归顺朝廷还要提心吊胆,那还不如去做海盗呢。
这么一搞,自己虽然没什么事,这剿灭海盗的大计就泡汤了。
如果海盗剿灭不了,自己又如何有脸再去崇祯面前吹,不能吹又如何快速掌权,拯救即将灭亡的大明?
张斌越想越后怕,整个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型。
高采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是怕了自己了,于是乎,他又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颐气指使道:“知道怕了啊,知道怕了就赶紧把邱十一放了,然后赔个几十万两银子给杂家消消气,这事就算了。你可别说你没银子啊,上个月你可刚筹集了两百万两。”
张斌闻言,缓缓的点头道:“本官的确有点怕了。”
高采鼻孔朝天,冷哼道:“知道怕了还不赶紧点,磨磨蹭蹭干什么?”
张斌闻言,一咬牙,指着他大喝道:“把这个没卵子的狗东西给本官拿下!”
谢正刚等人闻言,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扑上去,一把将高采摁到地上,熟练的绑住他的手脚。
这场景,顿时把知县韩之良吓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连趴在一旁的老百姓吓得眼珠子瞪的滚圆,巡抚大人莫不是疯了!
你把月港一霸邱十一收拾了就得了,怎么连邱十一的后台高提督都拿下了,这家伙可是当朝九千岁魏公公的亲信,惹不得啊!
高采也被张斌这举动吓了一跳,甚至被摁到的时候,他都忘了反抗了,就这么轻易被谢正刚他们绑了个结实。
这家伙竟然敢抓我!
等自己被绑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高采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姓张的,你竟然敢抓我,魏公公知道了绝对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将你千刀万剐!”
这下,连谢正刚等人都吓得脸色剧变,韩之良更是忍不住颤声道:“大,大,大人,这样不好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做都做了还怕个屁啊,张斌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道:“把这阉狗的嘴堵上,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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