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婢,宛芳轻易不能出宫,可和懿公主初来乍到,又贵为皇后,自然不用太过勉强自己,想吃什么玩什么,只要不过分,宫里那些人总是要想方设法给予满足的。
比如现在,她有些想家了,所以授意宛芳出宫一趟,到靖朝这边的商贸驿站取些风土人情的玩意儿也就理所当然了。
言书到的时候,她已然在那儿候了许久。
几月不见,这姑娘看着倒是越发沉稳了,连曾经敛在眼角的飞扬也都不见了踪影。
都说皇宫生活最是打磨人心,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元夕与她在韶华死后就总有些心结在那儿,虽说彼此都故意忽略,可多少总是有些难为,所以元夕刻意避了出去,将屋子留给了主仆两人。
“主子。”宛芳行礼后细细打量了一回,皱着眉道:“这些日子怕是操劳了,您看着脸色并不大好,元夕没有好好照顾您吗?”
作为言书从前贴身服侍的第一丫鬟,她自然能一眼发现自家主子身体不适,元夕那臭小子虽说心细,可到底是男娃娃,说起伺候人来,总是要差一些,可要再换一个什么人在他身边,也是叫人不能安心。
可眼下,又实在不是她该回来的时候……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言书明白他的心意不由笑了笑,示意她坐下说话:“左不过是前几日出了趟门,赶路累着了罢了。宫内不比外头,平素没事时还叫人千头万绪的操劳,哪还经得住你这般三心二意?”
话说繁简,不若言归正传:“公主如今在宫里可还事事如意?”
宛芳清楚自己的立场,再不放心也只能放心,顺着言书的话头道:“祁国皇帝性子一如传言般温和,与公主也算琴瑟和鸣,太后仁慈,对公主也多有怜爱,再加上底下的妃嫔很是安分守己,连日来倒没有什么叫人心烦的事情。”
“琴瑟和鸣吗?”言书笑道:“若按此说法,不日就能听到好消息了吧。”
既然恩爱,那有子嗣可不就是早晚的事儿吗?若那佐渡是个安分守时的,这样的好事自然是要发生的,可事实上呢?
果然,宛芳道:“公主长途跋涉,又加之体弱,这些日子都有太医随伺在侧,奉了皇命与医女一道为公主调养身体,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如愿。”
说是如愿,可宛芳心知肚明,谢简乐这般聪慧的性子,便是皇帝不加提防由着她任意生养,眼下她大约也是会想方设法避着的,若非如此,又怎会日日佩戴那参杂了麝香丸子的琉璃配饰。
若是些积古的老人或者还要仗着年岁的经验,挑些母凭子贵的理来劝着公主想法子要个娃娃。
好在,公主身边并没有这样的糊涂人。
他们这些人,本就身份敏感,又没有在祁国立稳脚跟,谈什么母凭子贵?同是皇宫,哪朝哪代不是鸡飞狗跳见不得光,难不成就因为主子仁厚,这祁国的后宫也就跟着清净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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