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衣袖覆盖的手指紧紧的拽成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处越发失了血色。
“你做什么啊!”元夕见不得他自虐,也不知怎么挪的步伐,一下到了言书面前,拽过他的手一把拍了上去,语气不善道:“松手。”
这一下拍的极有技巧,素白的手上不见丝毫红印,却让他乖乖松了手。
元夕道:“做皇帝的哪有几个好人,疑心病重不是常事儿吗,又不是单单对着你他才这么坏,要不然向安是怎么没的?你那么聪明的人,做什么要为这种人跟自己过不去,值得吗?”
世上万物,落到元夕这儿也不过就是一句不值得罢了。
“不值得。”言书坦然道:“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
人都有脾性,有些东西他愿意给和别人强压着要本就是两回事情,予取予求也不是他的本性,适可而止才能谋得长远关系。
“这才对嘛。”元夕喜笑颜开,寻了时机将一早备着的软桃糖塞到了言书嘴里:“我倒是真谢谢那小皇帝在这种时候整这么一出,算是彻底治好你患得患失的毛病,省的你一天天的内疚反省。”
两人正说着话,暮雨进来了,一道过来的自然还有才刚在前院被言书气到砸杯子的李集。
显然,李公子这气还没平息,一张脸煞白煞白的,若不是身体虚弱,又碍于元夕在旁边,怕是会就这么扑过来狠狠朝言书脸上打上一拳。
什么去留自便,说的可真好听。
他倒是真想走,可言书一手把持着他们李家祖宗的棺椁,半点痕迹都不露,难道李集还真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离开不成?
若有这份洒脱,他何至于跟言书这臭小子恩怨纠葛这么久?
“李公子?”言书嘴里预留着软桃糖的香气,心情也被治愈了许多,连带着语气都舒缓了不少:“怎么,还不想走吗?哦,难不成是记挂那些棺椁?若我记得没错,才刚似乎有人说过,他与虞城李家并没有什么瓜葛才是。既如此,又何必这样找来呢?”
李集就知道,自己这会儿这样舔着脸找过来无异于自取其辱,这臭小子如今在自己面前也是放开了,以往那些故作纯良的德性算是彻底消失了。
可又能怎么办呢,气话可以说,但真要他提脚走人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中间也不只是棺椁的问题。
调整了半天情绪,李集总算是把满腔怨气压了下去,用尚且平稳的语气道:“那些东西,你要愿意留着就留着,人死灯灭,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生者的执念罢了,咱们李家虽不是名门世族,可也不是那样世俗的人家,会为了些无知无觉的东西平填自己一生。”
“哦,是吗?”听了这话,言书才算来了兴致,眉尾上挑,浅笑道:“既如此,你为什么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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