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最快乐纯真的时候应该都是在‘不记事’的时候吧。
小笠自幼就是由奶奶带大的。
奶奶总爱念叨说,‘你爸爸妈妈在你出生刚四个月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长大,饿了就喂米糊,要干活就背着上山……’
小笠一开始并不懂这些,她还那么的小,甚至经常还会尿在床上。
但在她零星散碎的记忆中,奶奶从来没有打骂过她,做了错事,她只要趴在床上,一声声的冲窗外叫嚷着奶奶,奶奶。
奶奶就会丢下手里的农活儿,边应着声边走进屋里来,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裤子,然后抱着她出去,至于打湿的床铺是怎么烘干的,小笠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奶奶家住在乡下,老屋墙壁是用泥土和竹条编织的,屋顶是倾斜的瓦片,门口用青石堆砌出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下面有一个池塘。
那眼池塘对于小笠来说可谓是禁地了,小笠一次都不敢靠近,只有大她几岁的三姐会偶尔带她去池塘边玩水消暑,当然是偷偷摸摸的。
光明正大的当然是和奶奶一起去山上捡干柴,山上全是竹林和树木,地上落满了干枯的枝叶,铺的厚厚一层,格外松软,甚至都看不见地上的泥土,脚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
三姐总爱带着她从山坡的高处坐着一路滑下去,地上松软的落叶带着二人滑出老远的距离,有几次险些掉到陡峭的泥坑里,虽然惊险,却也格外有趣,二人的惊叫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在不远处用筢子拾捡干柴的奶奶也笑的格外慈祥。
傍晚正是回家的时候,奶奶背了满满一背箩的柴禾,弓着腰,田野四处弥漫着雾气,暮色青幽幽的,各家各户的狗吠声穿插在雾色中。
回到老屋里,灶前点着油灯。
“爷爷,爷爷,”
小笠蹦蹦跳跳的扑上去,爷爷已经烧开了锅,放下火钳用手拍了拍她的头。
映像中爷爷很少说话,却总爱逗家里那只肥大的老狸猫,也不像奶奶偶尔会训斥她们几句,对众人总是笑眯眯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
那天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小笠已经记不得了。
只记得二伯母蒸了满满一蒸屉的叶子耙,叫了爷爷奶奶,一家人聚在堂屋里一起吃饭。
这是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的特殊待遇和仪式感。
当时老屋子还是连在一起的,爷爷奶奶和她住一头,二伯一家住另一头,不远不近,也就一条走廊的距离,总归是在一个屋檐下的。
堂屋旁还有间空出来的屋子,奶奶说那是以前爸爸妈妈结婚时住的屋,但小笠并没有什么记忆,她格外害怕那间屋子,因为那屋子里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更喜欢去二伯那边玩,二伯母长的虽然矮矮胖胖的,但却格外讨喜,除了三姐外,二伯母还生了一个小弟弟。
并且二伯母格外能干,喜欢吃,也喜欢玩,还会蒸各种面点,蒸好后都会叫爷爷奶奶一起过来吃。
在小笠的映像里,那时一家人也过得格外和谐。
草草的吃过晚饭,小笠和三姐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下了桌,就延着石头搭起来的楼梯爬到二楼,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
楼上有两张床,都围着透明的蚊帐,一上楼二人就分配起了床单,枕头这些道具。
“这个背带今天该我用了,还有这个枕头,我要拿来当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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