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夫妇两上了三次上才顺利插进了香炉里,不是莫名其妙熄灭了,就是断了。
旁观的太夫人和侯爷频频皱眉。
听说这事儿的姜柔冷笑:“大约慕文湘也并不想受这两人的香火。我不信怪力乱神,可不得不胡搜连个死了的人都比活人的眼力好!”
徐明睿和沈凤梧齐齐打了个寒颤:“……”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的过,没什么波澜。
文氏百日之后,闻国公夫妇便与出嫁了的姜沁月一同来侯府。
话里音也很简单,不意与镇北侯府断了秦晋之好,是来与姜太夫人商议继室之事的。
文家的意思是将文氏的堂妹文蕖灵,给姜淇奥做了继室。
那姑娘是旁支嫡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十七了还未许人家,听说生的很是温良贤淑,端庄持重,家中的弟妹都是她替继母照料大的,生的还十分美貌。
于是听到消息的姜柔又忍不住嗤笑了:“说的好听,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就是继母不肯给嫡妻留下的孩子谋了好前程么!搞不好还巴不得继女去嫁个什么年纪足以当爹、当爷的大老爷,好给自己儿女的前程铺路了!”
“这文蕖灵也定不会是什么善茬,心机深的很,居然还能一手带大异母的弟弟妹妹,半点没有她和继母不合的消息传出来。别说有些只懂诗书的废物点心了,就是蓝时莹落她手里,也只有被啃成渣的份儿!”
凤梧很识趣的表示:“那是她们家的事,咱们家里没有小姑妯娌继母什么事儿,你独大。”
沈太夫人温然一笑:“这家里自然是儿媳妇最大了,老婆子有指手画脚的时间还不如去养养花逗逗鸟了。”
沈二爷暼了家里那口子一眼:“……”你不算。
周四爷扁了扁嘴:“……”性别一换,待遇天差地别,“我在母亲心里那就是儿!”
沈太夫人憋笑的拍了拍周恒的肩膀:“你能这样想就好,人生不易,别钻了牛角尖。”
周恒:“……”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吊着手还在养伤的人身上:“有什么想说的吗?”
某人看了眼自己还没长好的手臂:“……”这人是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呐,非要在我面前聊这些吗?“就,挺好的。”
姜柔冷笑:“呵呵!”
其实高门之内这样的例子许多,原配过世便继续庶妹。
只是文氏最小的庶妹都当娘了,便也只能从旁支里挑合适的人了。
一来是为了巩固嫡妻留下的孩子的地位。
二来是为了延续两家的姻亲关系,让家族背后的利益流失。
三来么,就镇北侯府的情况而言,若是小文氏能生下嫡子,将来的世子之位,闻国公府也能有立场过问了。
毕竟在国公府的眼里,他姜琰华再是出息,不过就是个出身不光彩的野种,岂能和文家之女生下的孩子相提并论!即便回了姜家又如何,他们也有的办法让这个野种没机会靠近这个位置!
这也是当初闻国公夫妇劝了文氏点头的原因。
姜淇奥见惯了世家人事,自是明白文家的意思,没有拒绝,只是表示要为妻子守制,此事容后再议。
到底是为文氏还是慕氏,自是没有人会去追究的,到底明面上的文章已经让闻国公府有了足够的尊重,文家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而这守制的二十七个月里,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
时光轮转,过隙光阴还自催。
雪,绵绵絮絮下了数日。
梅花悠然的枝条上积起一尖儿一尖儿的小雪山,一粒粒红梅圆润可爱的花苞紧紧依偎着盛放的花朵。
花朵于洌冽风中并着积雪的凌冽,散发着幽冷沉静的香味,零零花瓣轻轻飘落,将清洁的雪染上一抹抹明媚的迷红,蜿蜒了大片韵致流溢的妩媚热情风姿。
雪后的阳光清白无暖意,远处凉亭上的琉璃瓦反射起耀眼的白光,愈发衬得这个冰雪琉璃之地仿若不在人家。
轻轻折下一枝,伴着枝干轻脆声,有一丛丛的积雪坠落,发出簌簌的声响,将绯红的花瓣遮的若隐若现的婉约。
脚步踩上积雪,有“吱嘎”的悠长积压之声,带了湿润的脚印在棕红的廊下地板上,一步步走进点了炭盆的屋子,金丝楠乌木的木质在温热里散发着淡若山峦的淡雅气味。
随着门扉开合的瞬间,带进的寒风直入心肺的冷冽,扬起悬在梁下的层层鹤舞风松的轻纱,那鹤几欲腾飞而去。
一缕茶烟自梨花伏鹿的小翘几上袅袅而起,薄薄的雾气拢得那束新来的红梅在白玉细颈瓶中含羞带怯的明媚不已。
一身茜色合欢花衣裙的姜柔望着那红花白玉,落在窗棂投进的一缕微白的光线里,轻轻摇曳着一抹淡淡的光晕,映着花瓶之后的蓝天白雪,美的叫人心情愉悦:“你这花选的不错,都是半开不开的,有的慢慢开了。”
宛若桂子的面孔轻缓一笑,双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将身上薄薄的披风解下挂在一旁的木椸上。
轻轻扬了扬面,让女使将炭盆上罩着的错金镂空地罩揭开,随手拿起小几上的镊子从珐琅圆盒里夹了一颗如蜜蜡一般半透明水滴状的东西丢进了炭盆里。
炭火一溶,立时有清蜜的气息扑面而来。
微隙的窗棂间扑进的风,那风是湃过了积雪的冷冽的,吸进鼻间,是沁人心扉的舒爽。
她含笑若清月流光,轻道:“哪是我选的好,如今的红梅都是这个样子。待你们成婚的那几日里正好是盛放的时候。算是给你添了喜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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